“你知道怎么联系你的人吗?”檀灯灯知道他一个将军,怎么可能孤身出行,肯定是有随从一起的。
因为他之前伤了,所以她不敢贸然联系,怕引来刺客。
如今他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便是再来刺客,他应该也是能够应付得了的。而且他们不同路,自然也没有同行的道理。
“公子不必操心,我的人应该也快到了。”
听他这话的意思,应当是已经联系了他的下属,虽不知道是用什么原因,但这也不关她的事情,索性也就不问了。
“既如此,那明日一早,我同小龙便告辞了。”
听见她要走,墨倾尘竟有些莫名的不舍。虽相处短短几日的时间,可他对这位小大夫却莫名的有好感。
若换做是从前,连他自己也想不到,他竟然会对一个才相处没多久的陌生人有如此感觉。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虽然两人殊途同归,但他却也不多说,“那便祝公子一路顺遂。”
檀灯灯本对他是没什么好感的,毕竟这人一醒来就威胁他们,可相处这几日下来,她对他虽不说上改观,但却也没那么讨厌了。
次日一早,她离开时没有叫醒墨倾尘。
等墨倾尘睁开眼,发现他们早已走了多时。
没留下只言片语,甚至连他们何时走的都不知道,墨倾尘觉得颇有些无奈,不过却也能够理解,毕竟之前他用小龙的生命来威胁他们帮他治病,便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他们不喜他也实属正常。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而来,墨倾尘远远的看见了墨王府的旗帜。
为首之人正是李青,远远看见墨倾尘的身影,他快步而来,利落的下了马,跪在墨倾尘脚边,“王爷,您没事吧?属下救驾来迟。”
墨倾尘伸手将他扶起,“这次的事情不怪你,起来吧。”
李青起身,接着听墨倾尘问道:“如何?冀州那边可还好?”
“冀州的官员正在等着王爷的调遣。”
“本王失踪,只怕那边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吧。”墨倾尘抬头看着骄阳,“时辰也不早了,现在就出发吧。”
“王爷您的伤?”
“已经无碍。”
……
“主子,我们为什么要悄悄摸摸的走啊?”小龙不解的问道。
“再不走我怕就走不了了。”这位将军的行踪诡秘,虽不知道他得罪了何人,但他能在悄无声息之下通知自己的人,可见也是个有本事的,跟这样的人搅和在一起,难免多生事端。
偏偏她又是一个怕麻烦的人,所以还是尽早远离的好。
小龙闻言撇了撇嘴,“倒也是,那位爷虽看起来十分好相处,可身上却自带一股煞气,一般人靠近他可受不了。”
这是他这几日和墨倾尘相处时的真实想法。
“行了,前面也快到冀州了,赶紧走吧。”
檀灯灯早已想象过冀州城内会是何等荒凉的景象,没想事情比她想的原要更严重一些,还未进城,便是一片哀鸿遍野的惨烈景象。
随处可见的难民,无家可归的百姓。
“主子。”小龙有些难以置信的靠近檀灯灯。
这一刻,他在心底怀疑起了他们到底能不能起到作用,单凭他和檀灯灯两人,真的能救治这些百姓吗?
“二位是外乡人吗?”一道略有些迟疑的声音插入了两人中间。
檀灯灯愣了一下,看向了来人。
男子穿着一身短打素衣,干净的脸上带着几分温和的笑容,热情的望着两人。
见男子并非有恶意的模样,檀灯灯温声开口,“我们是从外地赶过来的大夫,听闻济州有难,所以特意赶来援助。”
男子听了她的话后,脸上当即露出一抹笑,激动的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们现在城里正缺大夫呢。”
两人愣了一下,男子发觉自己的态度有些太过,连忙收敛着说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只是太高兴了。对了,鄙人姓傅,傅启明,也是从外地赶来冀州支援的大夫。”
檀灯灯有些意外,但同时也有些惊喜,“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姓檀,檀登,我的名字。”
出门在外,檀灯灯不方便透露名字,所以就给自己取了一个假名。
“檀大夫,这城里面还有许多像我一样的大夫,大家都在同一个地方帮忙呢,我带你过去吧。”
“好,当然可以。”
原以为会是孤军奋战,没想到别的地方也来了许多大夫,这也算是一桩好事了。檀灯灯来到了城内的药铺,这里是他们临时建的帮助冀州百姓看病的地方。
不收取一分诊费,大夫们也是免费坐诊。
“这里什么都好,就是药物短缺,许多药材都供应不上。我们现在的办法只能是紧着病状严重的人先治,其余症状稍微轻松些的,便等着后续药材续上了,再帮他们治病。”
傅启明一边说着,一边领着檀灯灯在药堂中穿梭。
檀灯灯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可这样他们那些病症轻的,不是很快就会被拖成重病吗?到时候也是同样难以治愈的。”
傅启明有些无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城中药材有限,我们就是有心也无力。”
“就没有想过去找城中的官府吗?或许他们会有备用的药材。”
“这城中……哎,不说了。”傅启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檀灯灯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这城中的官员不顶用,还是他们贪污受贿,并不救治百姓。
“傅兄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闻朝中不是已经派了官员过来赈灾吗?难道他们就没有送点药材过来?”
“听闻被派过来赈灾的官员在路途中遇刺了,现下人都找不着,这城中的父母官倒是有,可他们却不顶事儿。”
听到遇刺,檀灯灯的眉头皱了起来,下意识的就想到了那个男人。
难道那位将军就是朝廷派来赈灾的官员?
这么想来,她还歪打正着救了个该救的人。
“城中的父母官不顶事,如今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吗?”这么重大的灾害,若是连当官儿的都不顶用,那便只靠着他们这些大夫撑着也不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