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静了许久,就在檀灯灯觉得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墨倾尘的声音传来。
“或许只有真的等到了那一天,我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
他不愿意对没发生的事情进行猜想假设,真到了那一天,他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候,那个选择是他最后的答案。
檀灯灯心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知道墨倾尘这是不愿意墨倾渊争,非要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他才能真正的做出选择。
墨倾尘心硬,但也心软。
顾念着这么多年的手足情谊,却忘了若是墨倾渊真的把他当成兄弟,如今两人也不会走到这种地步。
罢了,她也不逼他做出选择,与其让他为难,不如再等等。
她总有一种预感,或许离那个做选择的时候已经不远了。
清晨,檀灯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她下意识的翻身,想要接着睡,却不想鼻尖碰到一个坚硬的胸膛。
思绪渐渐回笼,她慢慢睁开眼睛,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
“醒了?”
男人眉目清明,显然已经是醒了很久了。
她昨天晚上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完全不记得了,最后的印象是她与墨倾尘的对话。
看着紧张的眼睛提溜乱转的女人,墨倾尘并未多说什么,柔声道。
“起来洗漱吧,吃过早饭后,本王送你们出府。”
檀灯灯长这么大,前世加上今生还从来没有跟谁这么亲密的睡在一起过,一时羞怯自己昨晚脑子不清醒,竟然就那么睡了过去。
努力装作无事发生,起身三两步奔回了床上,抬手摸了摸脸颊,发烫的脸仿佛被火烧了一般。
害羞的用头撞了撞床柱子,小声的呢喃,“檀灯灯,你到底在干什么?”
“灯灯。”
墨倾尘在外头催道。
檀灯灯清了清嗓音,装作无事发生,“马上就来!”
整理了一番衣裳和情绪,她雄赳赳气昂昂的出了门,却在看见墨倾尘的目光时瞬间萎靡下来。
她发现她还是无法直视墨倾尘。
似乎是觉察到了她的尴尬,墨倾尘挥退了之后的下人,缓步走到了檀灯灯身边。
那双含笑的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带着几分温柔耐心,“接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会住在一起,你要是每天早上都这样的话,估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得穿帮了。”
檀灯灯一愣。
“我们可以慢慢来,本王不着急的。”
他有的是耐心,慢慢的让檀灯灯接受他。
或许是墨倾尘的温柔安抚,让檀灯灯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她朝他露出了一个笑,重重的点头,“好。”
两人洗漱过后来到了前厅,墨倾宁和莫鸢儿已经早早到了。
两人姗姗来迟,墨倾宁不满的抱怨道:“怎么动作这么慢呢?今天还要出去玩儿呢,早点吃了饭,早点出门。”
她神经大条,没发现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许不同,倒是一旁的莫鸢儿看得出来。
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垂下眸,安静的吃饭。
饭后,墨倾尘送着三人在门口上了马车。
临行之前,墨倾尘对着墨倾宁便是一长串的叮嘱,“若是逛累了就早点回来,不许胡闹任性,若是让本王知道你又不听话,以后便不许你出府。”
“我知道啦,五哥哥你好烦啊。”
莫鸢儿笑盈盈的接话,脸上并未见丝毫羞涩,“王爷放心,臣女会看着公主,绝对不会让她出一点意外的。”
每次她面对墨倾尘的时候,态度都十分的落落大方,让人挑不出半点儿错。
墨倾尘只是对着她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即看向檀灯灯,目光柔和下来,“若是累了就回来,不必由着她的性子。”
两相对比之下,天壤之别的态度就连墨倾宁都看出来了。
她心底略微鄙夷自家五哥哥这般护着檀灯灯,“行了,知道你这话是对我说的,我听见了。”
她一下子钻进车里催促的马夫赶紧驾马。
“等五哥哥说完,天都黑了。”
目送着王府的马车渐渐走远,墨倾尘的眸色幽深,忽而对着李青说道:“找些人跟着点儿,保护好王妃与公主的安危。”
“是。”
花灯节果然有趣,白天就已经开始有小贩在叫卖花灯,虽不同夜晚般灯火璀璨,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对于一个一出生就在宫里头被关着的小丫头而言,宫外什么都稀奇。
她什么都要逛一逛,看一看,同时也买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
至少在檀灯灯看来那些东西毫无用处,不过知道她小姑娘性子,也就由着她去了。
百无聊赖的跟着,莫鸢儿突然落后一截,走到了她的身边。
察觉到她似乎有话要说,檀灯灯并未着急,静等她开口。
“王妃似乎很爱研究花草药材。”
檀灯灯一愣,脸上并未露出任何情绪,“莫姑娘这话从何说起?”
莫鸢儿的笑容不变,气定神闲,“从前王妃住在春晓楼,所以臣女便大胆猜测,春晓楼里那些东西都是王妃您的。”
“莫姑娘观察的可真仔细。”也是昨天搬的太着急了,肯定遗漏了什么东西,这才叫莫鸢儿发现了蛛丝马迹。
墨倾宁在一个扇子摊前停住,兴致勃勃的看了起来。
莫鸢儿的目光望着前头的墨倾宁,话却是对着檀灯灯说的。
“从前怎么从未听有人提过王妃会医术?”
檀灯灯从容应对,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只是略懂皮毛,宫中太医个个皆是医术精湛者,说出来不是自取其辱吗?”
“真的是这样吗?”莫鸢儿悠悠的目光落在了檀灯灯的手上,“若真是这样,那王爷的腿是如何好的?外头都在传王爷是遇到了神医。”
“可这神医到底是谁?长什么样子?却从未有人知道,或许那位神医就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都不知道罢了。”
句句试探,步步紧逼,看似闲聊的话语却暗藏着深意。
檀灯灯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她实在没耐心同人解释那么多。
略显冷沉的目光凝在莫鸢儿身上,“莫姑娘竟然这么好奇,不如亲自去问墨倾尘好了。”
气氛凝滞片刻,两人四目相对时,莫鸢儿含笑着致歉,“王妃别恼,臣女只是有些好奇,随口问问罢了,你要是不愿意说也可以,当臣女没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