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举起手中那支精致的笛子,缓缓地在福康安的眼前晃动着,动作优雅而轻盈。
福康安的目光瞬间收缩,仿佛被这小小的举动吸引住了全部注意力。然而,紫薇却笑得格外灿烂,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般明艳动人。
这个福康安果然聪慧过人啊!紫薇心中暗自赞叹道。
随即,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纪大人和永基,声音清脆地说道:“纪大人,永基,咱们出发吧!”说着,她脸上洋溢着自信与得意,伸手牵起永基那双小手,一同向着药店大步迈进。
福康安静静地凝视着紫薇离去的背影,眼神深邃如潭水,黝黑得让人难以窥视其中的思绪。此刻的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
药店后院,乾隆焦急不安地来回踱步,脸色凝重。永基是他仅存的唯一嫡子,地位尊贵无比,绝不容许有任何闪失。他心中默默祈祷着:“老祖宗们,请您们务必庇佑永基平安无事啊!”
相比之下,皇后则显得异常淡定从容。她端坐在椅子上,嘴角微微上扬,隐约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皇上如此关切,倒真是有些慌乱失措了。有紫薇在,永基定会毫发无损的。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而欢快的声音传来:“阿玛、额娘,永基回来啦!”
话音未落,永基便迫不及待地踏进院子,一眼望见了皇后的身影后,急忙迈开小腿奔跑过去,并紧紧抱住了她。
“额娘,您放心吧,永基一点事儿都没有。紫薇姐姐已经把我的伤完全治愈了呢。”说罢,永基兴奋地原地旋转起来,展示自己健康活泼的模样。
看到小儿子安然无恙归来,乾隆那颗高悬已久的心总算落回了原处。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也渐渐浮现出欣慰的笑容,他怎么就忘记紫薇的能耐了。
纪昀跪在乾隆面前,懊恼的自责道,“老爷,都是微臣的错,没有保护好小少爷害他受了伤。”
乾隆绷着脸,单手把他扶起来,“起来说话,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带永基去郊外农田看庄稼吗?怎么会遇到杀手呢?”
“这——”纪昀迟疑,脸上很是为难。
“到底怎么回事?朕要听真话。”乾隆蹙眉,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永基突然扑过来抱住乾隆的腿,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阿玛,是五哥他们,那些人在后面追他们。他们看到儿子后,就直接朝着儿子跑过来了。额敏大人抵抗不过,儿子不小心被砍到了后背,纪大人就抱着儿子往城里跑。额敏大人一个人拦着那几十个刺客,真是让儿子胆战心惊,幸好福康安哥哥及时过来。”
说完,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声的松了口气。
幼儿稚嫩的声音句句击打在乾隆的心头,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纪昀,“永基说的都是真的?他们几个把人引到你们那里,然后就跑了?”
他的声音里隐藏着滔天的怒火,似要积攒着等到真相出来才爆发。
皇后的牙都要咬碎了,永琪、小燕子、福家兄弟,她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纪昀低垂着头颅,语气沉重地说道:“十二阿哥所言极是,微臣的确亲耳听闻五阿哥与那帮贼人说十二阿哥乃是当今圣上最为宠溺的嫡出之子。”
真是要命,五阿哥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十二阿哥尚且年幼,对其毫无半点威胁可言,他怎会如此难以容下自己的亲弟弟呢?
“永琪!简直就是一头丧心病狂的禽兽!”乾隆怒不可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猛地扬起手掌,狠狠地拍击在桌面之上。刹那间,只听得一阵清脆的破裂声响彻整个屋子,那张坚固无比的桌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瞬间崩裂开来,化作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乾隆凝视着自己那只刚刚拍出雷霆万钧之势的手掌,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自己的武艺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皇后紧紧拥抱着永基,默默地流淌着伤心欲绝的泪水。她那无声的啜泣仿佛一颗颗滚烫的火球,不断灼烧着乾隆那颗本已充满歉疚之心,使其愈发感到自责与懊悔。
“娴儿,朕定会给你和永基一个交代的。”乾隆轻声承诺道。
听闻此言,皇后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副如梨花带雨般凄美动人的笑颜。这一抹微笑宛如春风拂面,轻轻拂过乾隆的心头,令他的内心不禁为之微微颤动。
永基眼珠子一转,抱住乾隆的腿叹息道,“阿玛,儿子今天帮那些农民伯伯拔了会儿草,手上都磨破了皮,好疼好疼。原来种地这么辛苦,农民伯伯真是辛苦,怪不得李绅会写出【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样的好诗。以后能不能让儿子多去地里转转啊?我觉得那里面有好多好多的学问。”
“好,阿玛同意了,以后让纪师傅多带你去地里学习学习。你这孩子,看看就行了,怎么还下手了呢?让阿玛看看你的手怎么样了?”乾隆把他抱在自己的腿上,根本就想不起满人那抱孙不抱子的习俗。
永基伸出白嫩嫩的小手,“紫薇姐姐在给儿子治伤时,手也被治好了。”
乾隆看着他完好无缺的手,丝毫的不怀疑,毕竟皇后那么严重的刀伤都没留下一点痕迹,他这伤对紫薇而言就更是微不足道了。
“哈哈,好,好孩子。”乾隆赞赏的看着姐弟二人,自己亲手教养的永琪真是连稚龄孩童都不如。
又谈笑了一会儿后,福康安和额敏才回来。
“皇上,城内的刺客已经清理完毕,丁大人正带人在处理后面的事情。”福康安瞥了一眼笑容满面的女孩,规规矩矩的回禀。
乾隆收起笑容,“福康安,接下来带人好好查查大乘教的余孽,务必清理干净。”
“是。”
“走,回丁家,朕倒要看看那个孽子怎么说。”乾隆牵着永基的手,当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