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那这价格。”陆江河指了指摊位问。
“改,我们马上改。”
蔡和应声道。
“早这样不就好了。”
陆江河看着蔡和与张达冷笑了一声。
这里的事情解决,众人也就散了。
只是好巧不巧,陆江河接到了要他去临江政府那边开会的电话。
“走吧,我也要去,顺路。”
高宠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冷冷的甩了句话。
陆江河笑了笑,给陈旭马勇一干人交代了些任务,让他们一切小心,不要惹事,便去上了高宠的车。
车子行驶在熙熙攘攘的早高峰中,车内静谧而又微微紧张。
高宠猛吸了一口烟,瞟了一眼后视镜看了看后面的路况,才打破沉默。
“陆江河,王明那小妮子最近怎么样?”高宠问道,声音中透着一丝关切。
陆江河望向窗外,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思绪似乎也被带回到了过去。
“她挺好的。”
高宠点了点头,吐出一口烟雾,仿佛笼罩住了车内的空间。
“这妮子,高傲得很,好久没和我联系了,现在没想到现在居然会为了你这个小子托人情。”
“王县长对我有提携之恩。”
陆江河挠了挠头,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
“对我一向很照顾。”
高宠侧过头来,深深地看了陆江河一眼。
“知恩图报,懂得感恩的人才能在这条路上走得长久。你能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
陆江河点点头,不再多言。
他知道,高宠这是在鼓励他,也是在提醒他。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中,人情关系永远是无法忽视的一环。
车厢内再次陷入沉寂,只余下外面汽车的喇叭声和引擎的轰鸣声。高宠专注地开着车,手中的烟一根接一根,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陆江河轻咳了两声,高宠似乎意识到了陆江河不太喜欢烟味,便开了车窗,将还没抽完的烟扔出了窗外,又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烟雾。
“有话就问吧,你是王明小妮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高宠瞥了一眼陆江河,一脸坦然。
陆江河勉强笑了笑,心中却有些疑惑。
“老哥,张达和蔡和为什么那么怕你?”
高宠哈哈一笑,眼神中透出一丝神秘。
“如果你的身上背着十几条人命,他们也会怕你。”
这话吓得陆江河愣住了,他的眼神瞬间凝固,整个人都僵住了。
见陆江河这副模样,高宠得意地笑了笑,补充道:“在战场上。”
陆江河这才松了口气,心头的大石落了地。
他没料到高宠会有如此惊人的经历,不禁对他生出了一种钦佩之情。
“那是当年西南边境自卫反击战的时候,”高宠沉浸在回忆中,语气变得低沉而缓慢。
“我当时是侦察连的连长,上过战场,杀过十几个白眼狼。当然,代价也是惨痛的,这条腿被迫击炮弹片穿过去,留下了病根。”
“最后呢?”陆江河忍不住问道,他对高宠的故事充满了好奇。
“最后得了个一等功,评了个战斗英雄,就转业了。”
高宠云淡风轻地说,但他的眼神中却闪烁着一种深沉的光芒,那是只有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才会有的。
陆江河沉默了片刻,心中对高宠肃然起敬。
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警察,更是一个经历过无数生死、见证过战火硝烟的英雄。
“有着这些荣誉在身,尽是市长来了,见到我也得低声下气,更别说一个市监局小小的科员和一个小市场经理了。”
“他们仗着后台撑腰,趾高气昂惯了。但是也怕遇到我这种硬茬子,因为他们知道我不会在乎他们后台是谁。”
陆江河听了,不禁皱了皱眉。
“按理说,以您的荣誉和功勋,应该得到更好的待遇才对,怎么才只是个副处。”
高宠笑了笑说。
“当年部队确实给我安排了更好的去处,我也有机会留在省城。可是,我的家在临江,我更想回来守着父母,所以就回来了,自然待遇就没有那么优厚。”
陆江河寻思了半晌,摇摇头,“可是按照您的年龄来说,这也不太对。”
高宠耐心地解释道。
“和平年代混职场和战争年代在战场上杀敌不同,不是你杀敌越多,表现得越英勇无畏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这些年在公安这边横冲直撞,得罪了不少人,有时候不是能力问题,而是人际关系的复杂。”
陆江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脸上难掩失望和不满。
见到陆江河这番模样,高宠本来不想多说,但是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
“有些事情,你不要多管闲事。市里让你来做什么事,你就做什么事情,不要多问。”
陆江河好奇地问:“为什么?”
高宠盯着他,目光锐利。
“你还记得刚才那农贸市场吗?整体建筑是不是符合规制?”
陆江河回忆了一下,皱了皱眉,“好像……不太符合规制。”
高宠点点头。
“没错,所有人都知道不符合规制,可它为什么就建在那里?而且市监局对市场抬高物价的事情,故意袒护,这里面的问题可不仅仅是一个市监局的事。”
陆江河早就意识到了这些问题,只是一直没有归纳起来去想。
经高宠这么一提醒,他突然意识到,这市场涉及的违规问题这么多,却能安然无恙,甚至有恃无恐,背后后台显然非常强硬。
“你的意思是……”陆江河有些犹豫地看着高宠。
高宠幽幽地说道。
“这里面的水很深,不是你这样的人能轻易撼动的。你现在还年轻,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毁了自己的前途。”
陆江河显然不甘心,脸上露出不服气的神情。
“可是,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不管吗?”
高宠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上阳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有很多,你总不能都管的到吧。而且有些时候,我们能管的事管不了,反而祸祸上身。”
陆江河摇了摇头。
“如果每个人都这么想,那这个世界有什么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