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旁边吵个不停,胡梨不耐烦:“听着了听着了,不都说狐狸跑了嘛,还能往哪跑?”
“往东南西北大野地里跑!”
“爸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跟个可可爱爱的狐狸较什么劲儿。”
“那狐狸都跑十来分钟了,你就是知道它是朝哪边跑的又怎么样?能逮着吗?”
“还是说你要刻舟求剑,让兰兰给你指狐狸是从哪跳下去的,你就要去正下方找狐狸去?”
“怎么,狐狸没长腿,在哪落地就在哪趴着?”
她指着自己,理直气壮:“看看我吧,我个儿媳妇今天算得上是第一次上门吧。”
“我诶,第一次上门诶,你就这么招待儿媳妇?你信不信我去外边给你宣扬一波齐家是怎么刻薄儿媳的?”
齐长青:“……”
半小时后。
胡梨吃上了自己点的加料炒饭。
吃得喷香。
主位上,齐长青的老脸拉得老长。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胡梨:“我都说了我是来找齐霆琛的。”
“之前我不是看不下去齐盛骚扰老太太嘛,觉得大妈们都挺可怜的。”
“就领着她们去医院找齐盛讨个说法。”
“没想到大妈们情绪一上来,没控制住,把齐盛给打了。”
“当时我就知道坏菜了。”
胡梨说得诚恳:“妈本来就对我不满意,我一看妈当时的眼神,简直恨不得拿把刀捅死我。”
“我就知道,我这是把妈给得罪死了。”
说着话,宋听兰又给她添了一碗饭,还贴心的泡了杯麦乳精放到胡梨手边。
胡梨双手合十,朝她作了个揖。
把小姑娘逗得想笑又不敢笑,顶着大姨夫那很有震慑力的眼神,只能像只小仓鼠一样红着脸低下头。
这样腼腆又可爱的姑娘,只要一想到对方的未来是那样……胡梨就忍不住在心里叹一口气。
齐长青拍桌子把她拍回神:“你也知道你做得不对?!”
他已经懒得再纠正胡梨对他的称呼了。
在他看来,这乡下来的丫头就是脑子有问题,听不懂话。
而胡梨。
也在身体力行的验证着齐长青心里的想法。
她摇头:“我有什么不对?”
“你儿子齐盛光个腚就对,我替受害群众出个头就不对?没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
“而且我多可怜啊!我觉得这件事里最大的受害者就是我了。”
“我是齐盛名正言顺的妻子,我还没看过齐盛腚呢,先让一堆大妈给看去了,我不委屈?我不难受?”
“他齐盛脏了啊!”
“他脏成那样,被那么多人看了身子,我可是黄花大闺女,我得捏着鼻子把这事儿认了。”
“这是给我带绿帽子啊,还不止一顶!”
学着齐长青刚才的架势,狠拍了下桌子,胡梨发出来自灵魂的颤音质问——
“你们老齐家欠我的拿什么还?”
齐长青:“……?”
齐霆琛:“……”
宋听兰:“……噗!”
三个人,三个态度,胡梨也不在意,自己给自己立受害者人设立到飞起。
她嚼着炒饭,吃得香喷喷的。
等把炒饭咽到肚子里才重新开口。
“我本来以为你和妈会就这件事给我一个说法,你们是高素质人群,位高权重的,该讲道理。”
“结果等了这么长时间,什么说法都没等到。”
“这不,今天我刚一听说齐霆琛被你喊过来了,我紧跟着就过来了。”
“我琢磨着肯定是要说我的事,不然不能这么背着我。”
齐长青无语到都开始怀疑自家祖坟是不是冒了黑烟,能让他们一家碰上这么个脑子有问题的。
“谁背着你了?”
“就是背着我了!没当着我的面喊人,不就是背着我?”
“而且要不是想在背地里说我,至于特意把齐霆琛喊到家里吗?”
“在司令办公室不能说?”
“办公室不能说,只能在家说……那不就是要说家事,就是要蛐蛐我?”
她做作地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失落道。
“因为这,我还伤心了好长时间,想说背着我,能说什么关于我的事呢?”
“是不想认我这个儿媳了?可不能啊,你们齐家不应该是这么没品的人家啊。”
“还是说因为我害齐盛被打了,你们一家子就要关起门来商量怎么收拾我让我老实?”
直视被说中了心事脸色变得铁青的齐长青。
胡梨一本正经的继续道:“我觉得这也不大可能。”
“齐家是什么人家,您和妈又是那样有素质讲道理的长辈,怎么可能干得出那么不要脸、畜生、欺负人、没脸没皮还没有深沉的事?”
齐霆琛战术性喝水。
齐长青……齐长青一张脸已经气拉皮了,脸拉得老长,脸上的皱纹都拉没了。
胡梨说完,还对着他笑容灿烂,仿佛是很巧妙地拍了一下自己公婆的马屁。
看起来很是乖巧得意。
半点没有自己当着齐长青的面,就把齐长青夫妻俩从里到外骂了个透的自觉。
“好好好。”齐长青一连说了三声好。
胡梨合掌:“爸你也觉得我想得通透是不是?这也就是我了,懂事理,理解你们。”
“要不然但凡换一个人,心里不定要扎几根刺呢。”
“就说齐盛不给媳妇看腚,给老太太看这事儿,换个人心里都得过不去,都得怀疑自己还没一群老太太有魅力。”
她捧着自己的脸,笑出一口小白牙。
“可我不一样,我对自己有自信,以我的魅力,齐盛不可能嫌弃我。”
看着她一脸的疙瘩,齐长青直接被她给气笑了。
说实话,他还没见过脸皮这么厚,又这么敢和他没大没小的人。
适应下来后,他竟是连火气都发不出来了。
纯脑子有病,和这样的人置气他都感觉自己脑子也有病。
瞥了眼胡梨还剩下一点饭底的碗,齐长青一点儿不客气:“赶紧吃,吃完赶紧走。”
“我不走,我准备住这儿了。”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是齐盛妻子,住在齐盛父母家有什么不对?”
胡梨据理力争:“我是来部队看我丈夫的,结果你们一直安排我住在我丈夫的哥哥家里。”
“爸,这孤男寡女的,你就不怕我和我大伯子搞出点事儿?”
正在喝水的齐霆琛:“咳咳咳……”
胡梨伸出手,给他顺了顺背,挑眉看向齐长青:“看,这多亲密,传出去别人怎么想?”
齐长青用后世经典表情包——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看着这一幕。
实在辣眼睛。
他烦躁地摆摆手:“你就住那儿,不用搬,挺好,没人能多想。”
他养子长什么样,有多受媒人欢迎,他心里有数。
就胡梨这样的。
他这么说吧,就是哪天疯了,主动往他养子身上扑,他养子都不带动她一根头发丝的。
更别说外人怎么看了。
齐长青说话难听:“放心吧,外人就算哪天看到你和霆琛抱在一起,肯定都不能往歪了想。”
“人家又不是没长眼睛,就是造谣也得挑靠谱的事儿造。”
就胡梨这副尊容,癞疙宝似的。
谁要是把她和他养子往一块儿说嘴,听的人都得骂说的人不着调,什么昧着良心的话都敢往外编排。
胡梨认真:“我还挺有魅力的。”
齐长青心想:“你有个屁!”
看出他的瞧不起,胡梨忿忿,她决定今晚上回去就开始勾引齐霆琛去。
她得做出点成绩给齐老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