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简慧丽仅用一句话就把杜泽气到当场拂袖而去。
这边齐霆琛却没法用一句话激怒养父,好让养父把他给赶出去。
齐长青今日格外的不依不饶。
以往被齐霆琛激怒,都是直接让齐霆琛滚蛋的。
今天不一样。
今天他就是朝齐霆琛身上砸东西,也没说出一个‘滚’字。
胡梨在齐霆琛的保护下没被伤到一点,她气不过抬头朝齐老头龇牙。
先被儿子气,又被只狐狸这么挑衅。
齐长青指着胡梨跟齐霆琛说:“这只狐狸等会你就别拿回去了,你妈之前还跟我念叨说缺个狐皮围脖。”
“就拿这小畜生做一条吧。”
独断专行,半点没考虑到养子愿不愿意,会不会同意。
在齐长青看来,他们夫妻养了齐霆琛这么多年,给对方添置了不少衣服。
哪怕是为了报恩,养子都不可能舍不得一只狐狸。
不过是一条‘围脖’而已,也不是多金贵的东西。
齐长青以前不知道打过多少野物,扒过多少野物的皮,对他来说,这不是多麻烦的事。
“还有胡梨,以后别再说她是你弟妹,她的身份不仅小盛不认,我和你妈也不会认。”
“她要是老老实实的还好,以后打发她的时候我们可以多给她点好处。”
“反正她当初嫁给小盛图的也不是小盛这个人,而是小盛认了我们齐家这门亲,她想攀高枝。”
“不过是一个乡下女人,心机倒是深。”
齐长青冷哼一声,对于胡梨的‘小算计’很是看不上眼。
“她要是不老实……你就看着办。”
齐霆琛护着胡梨的手微微收紧,表情仍旧严肃,语气也多了几分郑重。
“爸,我不会对一个无辜的女人动手。”
“即使她不是我的弟媳。”
又一本书被扔了过来,齐长青被气到说不出话。
有些话点到为止,他以为养子听得懂。
可养子死板到愣是半点听不懂他话里暗示的意思。
这让他还怎么说?
难不成让他腆个老脸手把手教养子怎么‘管’住一个村姑的嘴?
就心累!
齐长青连说话都没刚才那么中气十足。
“我不是让你打女人,你管住她,别让她遥哪跑遥哪闯祸还不成?”
“等你弟弟出院,你弟弟自己就能把人给打发了,也不占你多长时间。”
“再者说,人本来就是你给捡回来的,你妈也说了,要是你不把那村姑带回来,也就没有现在这么多事。”
胡梨眯起眼睛,有些同情地看了齐霆琛一眼。
这黑锅背的。
齐家人三两句话就能把和齐霆琛毫无关系的黑锅甩到齐霆琛身上。
真是……丧良心。
齐霆琛冷着脸:“我不懂,也不知道该怎么管一个大活人。”
说到这儿,齐长青已经是耐心告罄。
“齐霆琛,你这样的态度,平时是怎么完成任务的?”
“豁出命就能完成。”
两个人的对话不像父子,更像是上下级。
齐霆琛一字一句:“而‘管住’胡梨,这不是任务。”
“这是家事!”齐长青懒得再和他费口水,“你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
“连家事都不办,以后你就滚出去,对外也别说是我齐长青的养子!”
感受到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有一瞬间的颤抖。
胡梨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知道。
以齐霆琛的性格,绝对不会是因为不能对外说自己是齐司令的儿子,而吓到颤抖。
他只会是听到齐长青说要把他赶出去,赶出这个从小到大生活的家而心里难受,难过到手都在发颤。
男人最好的医美,就是易碎。
齐霆琛虽然看着没什么变化,可胡梨能感知到他的情绪。
他快碎了。
可即便是这样,齐霆琛也没有松口。
他还是那句话,固执又气人。
“我不会去看管一个没有触犯任何法律的无辜女性。”
“那你就滚!”在齐长青把手边的东西再一次扔过来的时候,胡梨飞快扭头舔了下齐霆琛的手心。
温热的触感让齐霆琛愣了一下,他另一只手下意识挥开砸过来的东西。
不是还手,就只是条件反射。
胡梨的狐狸眼弯起,整只狐从篮子里跳出来,一跃跳上齐老头的书桌。
在齐老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伸出爪子狠狠抓了他一下!
抓完,她在桌面上打了个滚,像掸子一样把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全都扫到了地上。
齐长青不是爱拿桌子上的东西打人吗?
她全给他扔了!
还怕治不好他这顺手扔东西的毛病?
至于反应过来的齐长青,气急败坏的说了什么该消音的话,胡梨抖了抖尖尖的耳朵,只做耳旁风。
她一只狐狸,能听懂人话吗?
听不懂哒。
更别说是骂人话了。
骂‘人’的话和她一只狐狸有什么关系?
不过齐长青这老头实在是吵,吵得狐狸有点闹心。
这一闹心啊……爪子就痒痒。
她跳到茶几上,一爪子扒拉掉茶几上摆着的茶具。
茶具噼里啪啦碎了一地,胡梨满意地点点头。
可不能助长这种奢侈享乐风。
还有书房里放着的摆件,撞倒!
还有立着的花瓶,推倒!
还有书架上的书……这么多书老头子看得明白吗?
她都给推了,让老头子有时间好好重新归类,也好顺便都能看上一眼,省得都跟新的似的。
之前给齐霆琛和胡梨开门的小姑娘听到响动,一脸紧张地打开书房门。
“姨夫,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胡梨眼里闪过笑意,她正愁单单一个书房不够她施展呢,这姑娘就帮她把门给打开了。
真是人美心善,可可爱爱。
从门缝里挤出去的时候,她还感谢似的用尾巴勾了下小姑娘的腿。
毛茸茸的,勾得小姑娘一愣,转头看着胡梨的背影,眼里的喜爱藏都藏不住。
她是喜欢了,她姨夫齐长青已经是要疯了。
捂着心口,齐长青指挥养子:“快,快去把那小畜生抓住……”
他的花瓶,他的摆件,就连他书房墙上挂着的画,都被那狐狸给摔得稀巴烂。
此时的齐长青已经顾不上逼养子管住胡梨了。
他捂着被狐狸抓伤的位置,恨不得立时打死那小畜生!
走廊里。
胡梨简直如鱼得水。
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她是有目标的。
齐长青那老登不是想扒了她的皮做成狐皮围脖吗?
她现在就去那老登和罗桂娟的卧室,把他俩的衣服都给抓了!
想围她的皮,她让他们连衣服都穿不上!
没一会儿,刺啦刺啦的声音就响彻了整个主卧。
不单单是衣服,胡梨还看到梳妆台上罗桂娟摆了一堆的保养品。
这么多好东西,罗桂娟那张老脸用得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