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川稍微缓缓,顺着叶照眠的目光,轻易就看见了那个同样在黑暗中望风的男人。
他略微沉吟:“内殿之中,怎会有侍卫单独蹲守殿门?”
他视力好,清晰的看着那是一个挎刀的侍卫,身穿着皇室禁军的盔甲。
只有太监才能在最内侧的宫殿服侍,就算是禁军出现在这里,也是不和规矩的事。
叶照眠目光灼灼,已经大概猜到了什么:“就在这儿守着吧,等下就有好戏看了。”
萧寒川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事。
而叶照眠紧盯着殿内,他的视线自然也顺势望去。
殿内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但片刻后,寂静的夜里,有衣帛撕裂的声音传来。
不一会儿,男人的低喘如同一滴水落进油锅,轰然炸在了萧寒川的耳边。
蹲守在外面望风的侍卫嘟囔了一句:“有点福全让那小子享受了。”
萧寒川并不是不懂那代表着什么,心中也蹿上来一股火热,
喉咙有些干。
他低头,正好撞上叶照眠那兴奋发光的眼神。
叶照眠揶揄道:“我看见那个侍卫了,个儿高肌肉猛,我妹妹今天也享福了。”
萧寒川的脸黑了:“你一个女子,说话不要如此孟浪。”
叶照眠才不理他,直接翻个白眼儿给他看:“我就是这么孟浪,看不惯?憋着。”
萧寒川气笑了,伸出大手就在她脸上拧了一圈儿:“至少不准在外人面前如此孟浪。”
他会不高兴。
叶照眠头也不回,全神贯注的听着男女云雨的动静,贼兮兮的笑:“我妹妹是个好妹妹,有好男人知道先给姐姐享受,但我当姐姐的,哪能独占?”
萧寒川大致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发现自己居然有点忧愁,“你个胆大包天的东西,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怕吗?”
如果今天在里面的是叶照眠,那她后半辈子就毁了,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叶照眠有点臭屁的道:“我机灵着呢,才不会中这么浅的圈套。”
萧寒川的目光幽深,此时心底仿佛有一个人在问自己,如果今天叶照眠中了这圈套,他当如何?
此时叶照眠却仿佛跟他心有灵犀,扬起头问他:“如果今天我被算计了,失身的人是我,你还会娶我吗?”
那小脸满是求知,亮晶晶的眼眸灿若星辰,脸上是大大的微笑。
萧寒川无奈。
她真是不知道怕的!
“当然不会,自己最好放机灵一点。”
叶照眠扬起的微笑瞬间垮了下去。
她就知道,指望谁都别指望男人。
萧寒川亲眼看见她满是期望的表情变成失望,心里面忽然被什么揪了一下。
他握住叶照眠的手,重新回答:“会的。”
他会把那个男人大卸八块,把算计她的人剁成肉酱,然后娶她。
叶照眠才不信他:“你就骗我吧,你不娶就算了,我还不想嫁呢,等找到陆少勋我就回去。”
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提到陆少勋。
萧寒川唇角的暖意一僵:“陆少勋是谁?”
叶照眠道正准备回答,嘴巴张了张,话却没说出口。
仔细想来,习惯了萧寒川在身边,她似乎已经有些时间没有主动想起陆少勋这个名字了。
萧寒川定定的看着她:“陆少勋是谁?”
“没谁。”叶照眠转移了话题:“这个时间,该来人了吧?怎么一直没动静呢?”
萧寒川目光深沉,没再追问下去,只是看向了那个蹲守的侍卫:“遣个人去催催就来了。”
叶照眠没反应过来,咕哝道:“现在人都在宴席上,哪儿有人啊!”
话音刚落,就听见萧景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阿眠?清云?你们在吗?”
他也注意到叶照眠和叶清云迟迟未归,直接寻来了。
只是这一路上非常奇怪。
一个伺候的宫女都没有,殿内连烛火都没点,黑漆麻乌的,能换好衣服吗?
他毕竟是男人,不方便靠得太近,只能远远的喊着。
蹲守的那个侍卫见蹲来了正主儿,一个跃身,攀上墙壁,跳墙通风报信去了。
叶照眠道:“那侍卫肯定去叫淑贵妃来抓我的奸了,我们也走。”
她说完,拉着萧寒川,直接绕到了萧景行的后方。
“晋王殿下?你怎么在这儿。”叶照眠一副偶遇的样子,无声无息出现在了后方。
萧景行忽然听到后面有人,猛地回身:“阿眠,你们不是在换衣裳吗,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的?”
叶照眠扯了扯身边的萧寒川:“我们是两个人,此间月色正好,我跟未婚夫培养一下感情。”
萧寒川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萧景行,满脸呵呵:“不知礼数,称皇嫂。”
称呼改得倒是快。
前几天还连名带姓的喊叶照眠,今天不知道是哪件事触动到他后知后觉的神经,居然改口叫阿眠。
阿眠也是你叫的?
萧景行不悦的皱眉,到底不敢在明面上忤逆:“皇嫂,你看见清云了吗?”
这话是问到叶照眠的心坎儿上了,连忙欢天喜地的指路:
“在房间里呢,刚才换完衣服,她说身子有点乏,想休息一下,我就先出来啦,结果正好碰见你皇叔,我们就腻歪了一下。”
萧景行看到叶照眠自然放在萧寒川臂弯上的手,脸色不自然的变幻了一下,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转身去敲门。
“清云?你身子还好吗?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门内一片死寂,在夜色的衬托下,气氛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
叶照眠无声的裂开嘴笑,声音却很担忧:“要不踹门吧?该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早就观察过了,这间宫殿窗户被封死了。
此刻里面肯定还是两个人。
叶清云也不知道醒了没有。
萧景行不死心,又喊了两声:“清云?”
叶照眠一把推开她:“闪开,我来。”
说着她抬起腿,生猛一脚,狠狠踹向了紧闭的大门。
‘嘭~!’
一脚下去,厚重的大门竟然纹丝未动。
叶照眠收回脚,保持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呆立半晌后,才痛苦的抱住腿,直跳脚。
“痛痛痛痛!!谁把门栓死了?!啊腿要断了!”
萧寒川看着她呲牙咧嘴的样子,有些失笑。
这小混蛋,你说蠢吧,她又挺机灵。
你说她聪明,有时候又傻得冒泡。
他将叶照眠打横抱起来,“你傻不傻,这么重的门,是靠踹能踹开的?”
话落,他抱着叶照眠,雷霆一脚,将整个大门踹飞了出去。
门栓断裂,门脱开门框,飞了出去,烟尘四溅。
叶照眠:“”
这货绝对是故意在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