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张叔一起回的农村老家,因为那里有我的爷爷奶奶,这或许是我唯一可以回去的家了。
奶奶只是一个普通的妇道人家,但是爷爷可不简单,从十几岁出去闯荡,走南闯北的做买卖,遇到过胡子玩过命,碰到过鬼魅差点成了鬼魂野鬼,我打小就常听爷爷给我讲他的故事。
可惜爷爷没挣到什么钱,倒是留了好几道疤,小时候和我相处的不多,但是这不影响对我的疼爱。
但是我在老家却只待了一天,到不是因为别原因,而是我看到了张叔体内尸虫扩散,尸虫在张叔体内繁殖,开始破坏他的身体了。
再见张叔的时候,是被他老婆喊过去的,说是想送他去医院,张叔却死活不肯去,让我过去劝劝他,有机会就送他去医院,我当时也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去的。
仅仅一天的时间,张叔已经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即便是盖着毯子,也遮挡不住一股恶臭,脸上都是一股灰败,眉宇间挂满了死气。
见我来了,张叔精神反而更加萎靡,却任凭我掀开
毯子,只穿着一条裤衩的张叔,全身上下已经很多地方露出了嫩肉,有的地方都成了一个坑,流着黄水,看上去说不出的恶心。
最可怕的是胸口的那个人面疮,此时已经有真正的人脸那么大了,鼻子眼睛嘴巴都特别的清晰,看上去就好像真的长了一张人脸,而且眼睛半睁半闭,等到眼睛完全睁开,人也就到了死期。
难怪两个孩子都不敢靠近他,如果不是没办法,其实就连他老婆都不愿意往身前凑。
陪同我一起来的爷爷见多识广,早年走南闯北,什么黄大仙拦路,什么鬼打墙之类的都见识过,看见张叔眉头就皱了起来。
盯着张叔看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有德他媳妇,也别送医院了,这人面疮是邪病,医院救不了,还是准备后事吧……”
爷爷算是村里最有见识的人,所以很有威望,他的话张叔媳妇也就信了,毕竟这才回来一天,就已经溃烂成这样了,照这速度等到了医院人怕是也就不行了。
虽然张叔他媳妇和张叔感情不怎么好,但
是这是家里的顶梁柱,听到必死无疑他媳妇还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仿佛天要塌了,一下子没有了依靠,惶恐不安起来。
女人哭哭啼啼的去找村长准备丧事,我和爷爷也没有多待,一前一后从张叔家里出来了。
回家的路上爷爷始终没说话,倒背着手走得很慢,不大功夫回到了家中,这才进了屋门,爷爷忽然猛的回身,一脸阴沉的盯着我,重重冷哼了一声:“,阿冬,你给我跪下……”
爷爷忽然翻脸,把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跪在了地上,不知所措的看着爷爷。
“你说你和张有德一起干了几天活,又一块回的家,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和张有德干了什么缺德事?”目光如炬,爷爷声音越来越严厉:“阿冬,你可不要骗我,看见张有德没有,真的会遭报应的——”
不敢再和爷爷对视,没想到爷爷能猜出来,心中惶恐,脸上自然就写满了心虚。
不需要我开口,从我的表情爷爷就猜了出来,当时就变了脸色,抄起扫帚就朝我身上砸了下来
,我也不敢躲,只能咬着牙任凭爷爷发泄怒气。
抽了几下,爷爷到底狠不下心来,愤愤的将扫帚用力的摔在了地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我:“你怎么能跟着张有德去干那种缺德事,你给我说到底招惹了什么玩意?”
既然被爷爷看穿了,我也没隐瞒,将墓中的一切说了一遍,还将黄金钉掏了出来。
看见黄金钉爷爷脸色蹭的就变了,嘴唇蠕动,好一会才一声:“张有德死了都是活该,这个玩意下坟坑子不是一次了,竟然还不知死活,什么玩意都敢碰,铁钉封棺永不超生,头顶扎进去的这是封魂钉……”
爷爷是真的被气的不轻,一屁股坐在了堂屋的椅子上,呼呼的喘了好一会,这才哎的叹了一口气:“这些东西是个白事先生都知道,怎么这货就啥都敢碰,他死就死了,也是活该,你说你一个大小伙子……”
没想到爷爷还知道这么多,我犹豫了一下,低着头小声的将贾老板所说的又说了一遍。
提到尸菇,爷爷怔怔的好一会,好像是想起
了什么,长长的叹了口气:“尸菇我都是听说过,那东西生于极阴地,却专破阴邪,这应该是真的吧……”
话音顿了顿,又忽然啐了一口:“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只怕这个姓贾的也是不安好心,阿冬,你要是跟他去自己可要长个心眼,他可不是为了帮你,而是拿你当炮灰使,不管他说什么还是让你干什么,你都要在心里多琢磨琢磨再说,千万别傻呵呵的……”
我相信爷爷的分析,贾老板不是个善类,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帮我,以后肯定多个心眼。
爷爷发了一会呆,忽然站起来朝西屋走去,片刻的功夫,就抱着一个布卷走了出来,随手放在桌子上,这才朝我招了招手,等我站起来,我就看见爷爷已经打开了布卷,里面竟然是一个自制的小匣弩,还有一把开了刃的开山刀。
“这两样东西以前是爷爷走南闯北的用来保命的东西,我现在用不到了,就给你拿着保命吧。”爷爷叹息着,抽出开山刀,刀锋竟然光亮如新,显然爷爷经常的打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