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满世界去找木偶师,那样一定会受到怀疑。
我们必须让木偶师自己找上门来。
于是我打算耗巨资举办一场民俗文化节活动,邀请全国各地的民间曲艺来羊城演出,包括四川的变脸,吴桥杂技,津门的相声,全国各地的戏法,驯兽。
总之,凡是有本事的,愿意来的,我都出车票,给工钱。
做一件事,要是不想赚钱,那就太好办了。
但越是不想着赚钱,偏偏越容易得到大家的拥护,得到大家的拥护,这钱不就来了嘛!
羊城民俗文化节我要搞一个月,主会场就在我的百花园里,每天都有精彩的演出。最关键的是,大家可以免费观看,不要钱。
我啥也不图,我就图那个木偶师现身。
我就不信,这样的排面他还不出来,他还稳得起!
来我这里报名的本地艺人很多,但是刘涛没有来。
他有自己的馆子,自己是老板,自然不愿意来我这里演出,那不就说明低我一等了吗?他拉不下这个脸面来。
我自然也不会去邀请他,这种事,不能上赶着。
只用了两个月,一切都筹备好了,民俗文化节开始。
第一天整个街道就给挤爆了,饭店爆满,客栈爆满,百业兴旺。
有人流就有生意,这是不变的真理。
不只是本地人来看,就连魔都和香港人都跑来看我举办的这场民俗文化节
。
说心里话,举办这文化节,我投入了八百多万,但是看到这人山人海的景象,我觉得都值了。
八百多万花出去,名声可就打起来了,以后来羊城办事的人,住我的百花园就是一种排面,我的客栈,我的饭店,将来赚的钱会远远大于这八百万。
各种曲艺形式的表演都有,我提供的舞台非常漂亮,给它们的表演增添了色彩。
当然也有演砸了的,比如有踢碗的杂技,最后一脚怎么也踢不上去,不知道摔碎了多少碗,最后只好降低难度,在一片笑声中结束了表演。
不过整体来看,来表演的这些班子还是都有点绝活的,也都很敬业。
黄影专门负责给他们排节目,要不是有黄影安排,肯定乱套。不得不说,黄影是个非常有能力的女人,我几乎能肯定,她就是锦衣卫。
就在我们的活动进行到了二十天的时候,我们等的人终于来了。
刘胜带着他的儿子和女儿走进我的办公室的时候,我一眼看到刘胜就觉得这人戾气很重。
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煞气。这个人心存怨恨,我和他在一起觉得很不舒服。
我一看到他,就感觉到冯一祥老婆就是被他杀死的。
他摘下来帽子,一弯腰说:“张老板,我叫刘胜。我这次来,是想在您这里演出,我和我的儿子,女儿都是木偶戏的表演者,我们想借您的舞台
展现一下我们的绝活。”
我说:“以前在哪里演的?”
刘胜这人眉头紧蹙,形成了一个很深的川子。他的一双儿女也全是苦瓜脸,没有笑容。
这一家子怎么都苦大仇恨的表情啊,就像是我欠他们多少钱似的。
他们这是被刘涛欺负惨了,还是性格使然呢?多半是因为性格引起的,有才华的人,性格都很怪。
刘胜说:“我们在哪里演过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绝活,我们可以给您演一场,您看看行不行,我们就演一出喜剧,猪八戒背媳妇。”
接下来,我们在后台,看着刘胜表演猪八戒背媳妇,刘胜表演猪八戒,刘胜的儿子表演孙悟空,刘胜的女儿表演孙悟空变的媳妇,唱的真好,表演的也到位,简直把木偶耍活了。
后台的同行们不得不报以掌声!
我当即就让黄影给他们安排。
结果当晚就引起了轰动,这刘胜表演的木偶戏实在是太好了,制作的木偶也和传统的幕后不一样,关节多,操控更复杂,但是效果更好,就像是活的一般。
接下来一直到结束,木偶戏成了压轴戏,每天必须来一场。
大多数人之所以来看戏,也都是冲着木偶戏来的。
木偶戏演得内容也多,还有很多现代戏,拍了一些高祖爷爷的小故事,大家也都爱看。
不得不说,寓教于乐,很不错。
民俗节结束之
后,几乎全国的人都知道刘胜的木偶戏是一绝了,他也接到了很多的演出邀请。
从我这园子里出去了一大批表演艺术家,凡是戏好看的,都被各地抢着邀约。
他们邀约都是通过我们,毕竟他们找我们更容易,我们再找这些演员。
就像是水到渠成一样,我们组建了一个以利益为核心的团体。
当然,有些人愿意单飞我们也不拦着,他觉得自己行,我们无所谓。只要他节目好,来年我再办民俗节,也请他。
不过刘胜木偶是真的火了,全国各地都打来电话邀请,价钱好说。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刘胜,他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不过他全部拒绝了,以后表演,就在园子里,哪里也不去。
我知道他也是在赌气,和刘涛赌气,他就是想证明自己比刘涛行。
虽然这个木偶师出现了,但是我一下不知道怎么调查了。
直接问他是不是杀人了?明显是不可能的。
我只能旁敲侧击地问问。
我说:“我听说你以前就在羊城演木偶,咋不演了?”
刘胜摆着手说:“过去的事情不想提了,恩恩怨怨,很复杂。”
我说:“我听说是你师父抛弃了你,背叛了你。”
我这么一说,他咬牙切齿地说:“我在班子里干了几十年,我师父一直说要把班子交给我。但是他死了,遗嘱却写的把班子给了他儿子。
这算什么?骗我为他们家当牛做马几十年,你说我是不是大冤种!”
我点头说:“是啊,确实冤。这明显就是画大饼。那段时间你离开了班子,去哪里了?”
“还能去哪里,带着老婆孩子回老家,本来想着一辈子也不做这行了,在家里种地也能过一辈子。要不是您这里给机会,我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摸木偶了。”
我说:“您这手艺比你师父怎么样?”
刘胜笑着说:“我这也算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操控的木偶关节数是他们传统木偶的三倍,操控难度十倍以上,要不是有出神入化的手法,木偶在台上是要走形的。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们的木偶戏之所以好看,就是木偶活灵活现,唱腔也醇正,我们在后面唱,全场观众都能听得清,这就是水平。”
我点头说:“你师父达不到你的水平吗?”
刘胜叹口气说:“他啊,差得远啊!抱残守缺,不思进取,不过他最成功之处就是骗着我为他卖命几十年。说句心里话,这几十年,是我养着他全家。”
我笑着说:“你打算自己成立班子吗?”
刘胜摇着头说:“我没那个精力,我还是在园子里干吧,要是园子里收入好,您多赏几个钱,我们能吃上肉就行了。”
我点头说:“你放心,我不会亏待我的同志的。”
我伸出手,和他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