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区占地七十多亩,而且还有很大一块地方没用。我和大金牙围着厂区的墙走了一圈用了一个小时。
大金牙说:“看来武厂长是想把生意做大啊,这未来的地盘都准备好了。”
我说:“武厂长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但是这么大的地方,我们总不能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挖吧!”
我说:“要是新挖的会不会有些痕迹呢?”
我们正聊着,巡逻的队员过来,一看是我俩,打了声招呼。
队员姓刘,小刘问我们有烟没有,我和大金牙都不抽烟,自然没有。
小刘说值班离不开,让我们帮忙去厂门卫室买一盒。
厂里门卫旁边开了一个杂货铺,主要就是卖烟卖酒,大金牙就去帮他买了一盒烟,也没和他要钱。小刘自然是开心,说改天请我们吃饭。
大金牙说:“大哥,好像从里面挖洞也不是很容易啊,挖一个深洞起码要半小时吧,我们站在这里二十分钟就遇上小刘了,会不会有别的渠道啊!”
我说:“有可能是下水道,把钱塞进下水道,然后出去挖通下水道,把钱取走。”
于是我和大金牙开始围着厂子又走了一圈,看到了太多的下水井,也打开了几个井盖,看不出啥来。
大金牙要钻进去,我阻止了,这里面可能有沼气,进去很可能窒息。
我说:“我们去外面看看。”
在厂子的南边是一条直通大门的大道,大道的了,两侧是树林,西边是一片湿地,湿地里有很多的水鸭子。东边是一片坟地,北边墙外是一片小
树林。要是说有猫腻儿,应该在东边或者是北边。
平时我们的保安队员也会在外面巡逻,毕竟变压器厂有值钱的东西,那就是铜线和铁芯,这些东西可都是硬通货,拿出去就能换钱。
其实我们厂子的安保工作一直都挺好的,所以,我有理由怀疑,凶手就是晚上和下夜班的人一起出去的。
出了大门,我们沿着巡逻的小路往东走,穿过一片林子之后,就到了坟地。
这里埋着镇里几百年来的先人,多老的坟都有。
离着厂子围墙最近的坟只有二十几米。
我们走在小路上,大金牙开玩笑说:“大哥,你说会不会有鬼?”
“我入你娘,别自己吓自己。”
大金牙嘿嘿笑了起来。
我们沿着厂子的东围墙走到了一半的时候,我的手电筒一晃,好像是看到了一个人。
这一下把我吓一跳,我的手电筒慢慢晃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坐在地上的人,这人双手抱着膝盖,正盯着面前的两座坟头。
我和大金牙都吓一跳,仔细一看,这人左手边放着一个手电筒,右手边放着一个橡胶棍,这明显就是巡逻的兄弟啊!
大金牙说:“你吓死我了,马昌旺吧!”
我仔细一看,可不是马昌旺咋的。
这小子脑袋大,脖子粗,大肚子长得和蛤蟆似的,一眼就看出来是他。
我说:“马昌旺,你闹肚子了还是咋的?在这里干啥呢?”
马昌旺也不说话。
我俩过去,竟然看到马昌旺闭着眼睡着了。
大金牙骂了句:“狗日的,竟然
在这里睡着了,怪不得丢钱。”
大金牙过去晃了晃,马昌旺这才醒过来。
一醒过来看到我俩他也吓了一跳。
他说:“你俩干啥啊,咋突然就冒出来了?”
大金牙说:“咋突然了?我叫你半天了,你咋在这里睡着了?还是坐着睡着了,我也是服气了。”
“睡着了?我在看戏啊!你看前面戏台子上。”
他用手一指前面,哪里有什么戏台子啊,前面是两座老坟。
我说:“马昌旺,你仔细看看,那是戏台子?”
马昌旺拿起手电筒往前一照,他也吓坏了,抓着我就说:“小刚,咱快离开这里,见鬼了。”
我们一边往回走,马昌旺一边告诉我们,她巡逻到这里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戏台子,有人唱夜戏,他以为是当地的风俗,就坐下来看了。他没觉得自己睡着了,他觉得自己一直在看戏。
回到了保卫科,马昌旺就开始发高烧,一阵一阵的出冷汗,并且冻得直哆嗦。
我们立即带着他去了厂医护室,给他挂上了吊瓶。
我说:“不是要两个人一起巡逻吗?咋你一个人?”
马昌旺这才想起来,他说:“还有小斌,小斌和我一起,他去哪里了?”
我意识到问题有点严重,立即和大金牙往外走。
大金牙和我出来之后,大金牙说:“看来是吓坏了。”
我摇着头说:“不是吓坏了,是中邪!我们走,再去看看,那坟地的确有问题。看来小斌还在坟地里看戏呢。”
我和大金牙再次出来,就当是替马昌旺巡逻了。
我们找到小斌的时候,他蹲在那两座老坟的东面,状态和马昌旺一个德行。我俩把他叫醒了,干脆直接就带去了医务室里,到了医务室,这家伙的症状和马昌旺一样,高烧,浑身发冷,出虚汗。
我和大金牙从医务室出来之后,我说:“还好人没出事。”
大金牙说:“大哥,那坟地里咋回事?”
我说:“走,我俩去巡逻。”
就这样,我和大金牙替马昌旺和小斌去巡逻了。
我俩逆时针往东走,到了墓地之后,大金牙开玩笑说:“大哥,你说会不会真的有人唱戏啊!”
我都没当回事。
但是当我俩离着那老坟越来越近的时候,我用手电筒一照那老坟的地方,在坟头上还真的站着一个穿着戏服的女人在唱戏,唱的当地的戏曲,我也听不懂。
这下,把我吓得头皮发麻,和过电似的。
大金牙说:“大哥,你是不是也看到了?”
我说:“大娘的,我张千载混了半辈子,还没见到了鬼呢。”
“大哥,你才多大,咋就半辈子?”
“我就是打个比方,你别较真儿噻!”
大金牙拉着我往后撤,说:“大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是鬼,我们惹不起。”
我说:“你他娘的胆子真小,没听过吗?鬼怕恶人!这样走了,我俩搞不好也要发高烧。”
“那,那你说咋办?”
“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跟我来。”
我俩的手电筒这时候照向了另一个坟头,上面也有一个女的在唱戏,我俩的手电筒各自照着一个,
两个坟头上的女的竟然对着唱戏。
我和大金牙到了坟前面,离着坟有三十米左右,这戏曲我俩听得清清楚楚。
大金牙抓着我的手直哆嗦。
我心里也发毛,他娘的,这辈子也没见过这场景。
不过还好,我和大金牙都很清醒,没和马昌旺和小斌似的,傻乎乎的坐下就听戏。
我说:“你还是童子吗?”
“大哥,你骂我。”
我没办法,解开了裤子,对着坟就来了一泡,尿完了,这俩女的还在上面唱戏。
我说:“嘿他娘的,童子尿不管用嗦!”
大金牙嘿嘿笑着说:“大哥,你还是童子啊!”
大金牙这时候拿出来了打火机,他刷的一声点了打火机,这打火机一亮,两个唱戏的女人就消失了。
大金牙笑着说:“怕火,这鬼怕火。”
我和大金牙就这样继续往前走,替他俩巡逻到了下一班岗,也就到了凌晨一点了。
我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也没打扰黄影,我俩回来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钟到了厂里,我们去了车间里,和当地人李二军打听那边老坟的事情。
李二军放下手里的活,跟着我们去了坟地,一看这俩坟就说:“这俩坟头啊,是两姐妹,唱戏的。那还是前朝时候,村里办堂会请了人来唱戏,结果这两姐妹感染了瘟疫,上吐下泻了,没多久就死在了我们村。戏班子的班主和村长一商量,就埋在了我们的坟地里。我们村的人啊,时常给它们烧点纸,坟也是越上越大。成了村里的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