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孙主任平时看起来挺好的,也挺仁义,我们开工资都挺及时的。”
张静不屑地一笑:“又不是他的钱,自然发起来不心疼,要是他当老板,不压你们俩月工资就不错了。”
大金牙问:“张姐,杜鹃和孙主任的关系好像也很一般。”
“那是她自作自受,她拆散了我们的家庭之后,就和老孙结婚了。好景不长,老孙又勾搭上了厂里的会计苗红。那个苗红是有家庭的,真不知道图啥,也许就图老孙是财务经理吧。这些人的事情,我懒得提,提起来就恶心。”
我说:“苗红?我咋没听过?”
“去年的事情,老孙和苗红的事情被杜鹃发现了,杜鹃就去厂里闹了一场,苗红干不下去了,辞职了。”
我说:“这就奇怪了,老孙这么不靠谱,武厂长为啥还要一直留着他呢?”
张静摇摇头笑了:“这你们就不知道了,老孙有后台,镇长是老孙的亲哥哥。武厂长根本就不敢动老孙一根手指头,最关键的事,老孙这人做事不含糊,还是有些工作能力的。所以,武士军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做买卖的,人家是来做事业的,管你人品咋样,不影响工作就行。”
我说:
“你知道春风茶馆吗?”
张静说:“就是苗红开的。”
我这才意识到,似乎线索都指向了春风茶馆,杜鹃提到了这里,张静也提到了这里,看来有必要去一下了。
我和大金牙起来告辞,张静倒是客气,报我们送出了胡同口,还说有需要随时去找她。她一点都不排斥我们,这和杜鹃有本质的区别。
大金牙说:“大哥,你应该不理解打麻将人的心态,我是四川人,打麻将上瘾的人我见得太多,他们离开麻将就活不成。”
“有没有这么严重啊!”
“肯定噻!“大金牙说,“可以不吃饭,可以不睡觉,可以不要娃儿,妻子和丈夫,但是必须打麻将。”
我俩骑着自行车往单位赶,一边走一边闲聊,回到厂里的时候天都黑了。
我们直接去了厂长办公室,和武士军汇报了一下今天的工作后,我俩就回家了。
第二天一大早,到了单位报道之后,我和大金牙骑着自行车去了春风茶馆。
见到苗红的第一眼,我对这女的感觉还挺好的,她有一张旺夫脸。
大脸盘,丹凤眼,长得挺标致的。
坐下之后,我开门见山说:“孙主任死了,你知道了吧!”
苗红点头说:“
我知道,现在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我也是厂里的老人了,咋可能不知道?”
我说:“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苗红竟然眼睛一红,哭了。
她擦了擦眼泪说:“实不相瞒,我和老孙感情挺好的,为了他,我离了婚,就等他和杜鹃离婚,我俩就能在一起了。他也几次和杜鹃提出离婚,杜鹃死活不同意。”
大金牙说:“我们有个疑惑,就是厂里有这么多现金,除了武厂长和杜主任,还有谁能知道?”
苗红说:“会计赵明,他也知道。去取钱都是赵明跟老孙一起去,赵明不只是会计,也是财务处的司机。车都是改装过的,面包车后面的座位都拆除了,里面是一个铁笼子,从银行取了钱,都是装进铁笼子里,上锁。到了厂里再打开锁,立即把钱锁进保险柜。”
“你觉得赵明这个人怎么样?”
苗红摇摇头说:“说不好,我和赵明不熟,我离开之后,赵明才进的厂。”
我问:“你觉得赵明有可能做出杀人越货的事情吗?”
苗红还是摇摇头说:“我对赵明不熟,只是听老孙提过这个人,说这个人挺勤快的,业务上也很精通。对了,赵明是武厂长招进来的,你们可以去问武
厂长。”
我问:“老孙有固定的牌友吗?”
苗红说:“有的,不过都是老熟人了,两个也是厂里的,还有一个是镇里的办事员,还有一个是附近开花圈店的。他们四个经常一桌,要是凑不齐,还会有其他人加入。”
我说:“我打个比方,你觉得要是有人抢了钱,杀了老孙,谁最有可能?我说的是老孙的朋友当中,谁最可能干出这种事呢?”
苗红闭上眼想了想,她说:“这个不敢乱说,人命关天的事情。”
我问:“警察找过你吗?”
苗红摇摇头说:“还没有,也许警察觉得这件事和我无关吧!”
大金牙说:“我们只是厂里的安全员,你大胆说,我们听了就是做个参考。一切都得警察说了算。”
苗红深呼吸一口说:“要说我这里的客人,最有可能干这件事的,就是花圈店的老邱。老邱这人吧,蔫蔫巴巴的,总觉得他能干大事。”
我问:“你为啥怀疑他?”
“他老婆就是因为嫌弃他穷,和人跑了。我也说不好,我就是这么一说,你们也别当真。”
我点头说:“行,我们知道了,还有吗?”
“这种事情不敢乱怀疑,我还是不要多说了。”
大金牙
看看我,点点头,我们今天得到的消息足够多了,这事不能着急,还要从长计议。
我俩站了起来,告辞。
苗红也很客气,把我和大金牙送到了门外,我俩骑上自行车走的时候,苗红还在挥手。
看得出来,她很想知道真相。
苗红的反应和杜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杜鹃一点都不在乎孙主任是怎么死的,她只在乎厂里能赔多少钱。
张静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管他谁是凶手,关我屁事!
苗红是真心想知道真相的人,她对老孙的感情确实很深。
我们离开春风茶馆,就去了老邱花圈店。
一进去,我就看到老邱在扎纸人。在他旁边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也在跟着忙。
我和壮壮拿出工作证,我说:“老邱,我们是变压器厂保卫科的,想找你了解一下老孙的情况。”
老邱头发稀疏,眼袋很大,脸色蜡黄,微微发胖,一看就是个活不过七十的人。
倒是他女儿出落的水灵灵的,一双大眼镜死死地盯着我们。
老邱放下手里的活,对女儿说:“你去后院做饭吧,多做一些,今天请两位同志吃饭。”
小邱起身,离开了。
老邱去关了店门,对我们说:“去后院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