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调局要是知道三个人的存在,去找这三个人的手段可就太多了。
莫仕哈告诉我说,张家既然找到了这三个家伙,必定就不会在电话里谈这种事,这种事是需要面谈的。
有可能是在钢厂谈,也有可能是在水泥厂谈。
秘调局的人大量关注出入过钢厂和水泥厂的人,只要是年轻的,身体强壮矫健的,都在我们的排查范围之内。
一个杀手,总不至于挺着个大肚腩去杀人吧!自己都跑不动,还怎么杀人嘛!
经过一轮轮的筛查,我们筛出来了六个人,这六个人五男一女,纷纷以商人的身份住在京师或者京师周围的旅馆内。
秘调局毫不手软,立即对这六人进行了抓捕。
六个人直接被扔进了诏狱,当然,这里面肯定有冤枉的,不过这都无关紧要了。查明之后,放人回家,给人补偿就是了。
我到了南津秘调局千户所的时候,莫仕哈已经等在了这里。
莫仕哈说:“大哥,错不了,肯定在这六个人里面,要查就很简单了,破绽肯定多了去了。你看要不要亲自审问?”
我说:“找一个最可疑的,我去审一下。”
“我看那个女的最可疑,我们从她随身携带的提包里发现了百草枯。”
我说:“她是做什么的?”
“她说是来采购水泥的,买百草枯是自己家里用。就顺手买了一
瓶放包里了。不过,包里除了百草枯,还有注射用的塑料针管。”
“塑料的?不都是玻璃的吗?”
“给牲口打针的时候,好像是用塑料的吧。很明显,有百草枯,有针管和针头,这就是用来杀人的。”
我点头说:“你没问问带针管做什么吗?”
“她说家里有养殖场,买针管回去,给猪打针。”
我说:“这东西各地的兽医站就有,为啥跑北平来买?”
“她说碰上就买了。对了,还有采购水泥,说是要修建一坐小型水库,用量比较大,所以来厂子直接采购了。”
“好巧啊!”
黄影说:“来冀州买水泥,住在了北平,在北平买了百草枯和注射针头,目的是锄草和给猪打针。这几件事看起来没什么联系,实际上问题大了去了,只要把百草枯抽到针管里,扎谁谁死啊!走在大街上扎一针,除非立即把这块肉割下来,晚一点就来不及了呀!”
大金牙说:“这还用你说,你觉得我们大家没想到吗?”
阿卡 47 说:“许多的巧合综合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我猜啊,这个女人应该就是花蝎子!这家伙应该以用毒为主要的刺杀手段。没有百草枯的时候,可以用氰化物,但是氰化物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得到的,这需要专业知识和渠道,而且很容易暴露。用百草枯就不一样了,
全国随便一个农业合作社里都有卖。根本没办法找到毒源。”
我骂骂咧咧地说:“他娘的,难道没有别的替代方式吗?这百草枯迟早要禁绝才行,这简直就是坏人的杀人利器,尤其是暗杀,用百草枯的话,连毒源都没有办法确定。一个地区,卖百草枯的地方数不胜数,随便走出去就能买到的吧!我看前面合作社里就有农药卖,有 1605,1059,百草枯,还有硫酸铜,生石灰等等。”
我说:“黄老邪,我俩去审一下这个女的。”
这个女的叫王巧云,公开身份是王家口人,来冀州就是来采购水泥的。目前正在找关系,想办法洽谈价格,因为现在是淡季嘛,冬天北方都不施工,她打算趁着淡季拿到一个更优惠的价格。
国营水泥厂这边价格都是死的,没办法谈,但是张家的水泥厂可就有的谈了。
我和黄影进了审讯室里,王巧云坐在了老虎凳上,一副惶恐的样子。
我和黄影坐下,我自我介绍说:“王巧云,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张千载。”
黄影说:“我叫张静,我们可以谈谈吗?”
我看了一眼黄影,心说你他娘的倒是奸,你报了个假名。难道你觉得她还逃得出去吗?
我之所以自报家门,就是想看看王巧云的反应,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王巧云说:
“你们抓错人了,我是良民。我真的是来采购水泥的。”
我说:“你就别嘴硬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秘调局的诏狱。进了秘调局的人,想出去没那么容易,我们会把你的八辈祖宗都查清楚的。我们的人已经带着你的照片去了王家口你的老家调查,看看你是不是有养猪场,是不是要修水库,是不是还需要一瓶除草剂。你不要当秘调局的调查员都是废物。”
黄影说:“你是不是电视看多了?觉得除了你王巧云,别人都是傻子呢?既然怀疑你,肯定要查得你一点隐私都不带有的,包括你的丈夫,你的孩子,你的一切都要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觉得自己经得起这么查吗?”
王巧云这时候突然笑了。
她这一笑,我就知道,她扛不住了。
我说:“你可以继续拖延一段时间,等我们的人从王家口回来,就都一清二楚了。”
“不用了,我知道被你们盯上就逃不掉了,我好奇的是,谁泄密的啊!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存在的?”
我也笑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王巧云摆着手说:“少来这一套,你说点有营养的,我们交换信息。”
“你还有什么信息是值得和我交换的?”
“比如我是谁,我有没有同伙!”
我说:“你还有两个同伙,你们一共三个人,
没错吧!响尾蛇,花蝎子,军刺。”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你先说。”我靠在了靠背上。
黄影说:“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囚徒困境吧。现在我们可是把你们三个都抓了,第一个审的就是你。你知道什么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吗?当然,你要是绝对信任你的同伙,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但是机会可不是只留给你一个人的。你们毕竟只是预谋要杀人,但是还没有杀人。你要是说了,算你有立功表现,你要是不说,机会可就是别人的了。”
“我说了,能放过我吗?”
黄影说:“预谋杀害朝廷重臣,你想靠着立功表现就脱罪?你是不是想多了?只能保证你不死,顽抗到底,死路一条!”
我说:“她不说就算了,我们可以去问另外两个男的。”
黄影说:“王巧云,看你是女人,才先给你这次机会的,你不要不识好歹!”
囚徒困境是铁律,没有不中招的,就算是两口子都不行。包括社会上也是这样互相的不信任,导致了各种各样的问题。说白了,一个爹的儿子心都不齐,更别说是同伙了。
王巧云这时候叹口气说:“我说,我全说,求你们留我一条命,给我自由。”
我说:“你先说说看吧,看你能不能说出我想要的消息了。尤其是关于冀州张家的,我想知道你们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