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津和冀州山水相依,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南津是北方最大的海港,冀州是北方最大的工业基地,两地拱卫京师,呈现掎角之势。
不得不说,这张家庄的位置实在是太好了,也实在是太富了,怪不得能培养出那么多的人去当官。当官的越多,家族的能量就越大,钱也就越多,资源也越多。于是就能更好的培养更多的人才,良性循环。
这也是大家族的优势所在。
小门小户想做到这一点太难了,首先就是不团结。
亲兄弟还明算帐呢,这还怎么搞?有些人拿这话当真理,实际上,这是敌人分裂我们的奸计啊!
你有本事,富了一代,你儿子孙子呢?但是盘子足够大就不一样了,总是能出人才的。
团结是一切的基础。
大门阀世家之所以千年不倒,根本原因就是团结,他们家族内有着难以撼动的制度限制着家族内每一个人。
他们以家族为荣耀,以家族为根本。
我躲在南津这个小旅馆内,静等阿卡 47 的消息。
此时的张家一定对秘调局严加防范,他们肯定派出去了打量的人去刺探消息。不过他们千算万算,也算不到阿卡 47 这个另类吧!他们做事可是不择手段的。
我也感觉到了,阿卡 47 想和我达成某种默契。不管是欧罗巴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私心,我都乐得接受。
这次对张家发起的敲打其实是很危险的,接下来我要
面临的就是张家疯狂的报复。这种事,陛下也帮不了我。
陛下其实乐得看我们这么打一打,如果我被张家干掉了,他只会觉得我小子有点笨。
我也不可能让张家得逞的。
现在外面的消息很明确,我张千载已经回了青城,至此闭门不出。
只要我不出青城,他张家又奈我何呢?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根本就没走,而是藏在南津的一座叫杨庄镇的平安旅店内。
这个小旅店不大,三层,我们把整个三层都住满了。出来之后是个院子,再出去就是一条柏油路,有一座立交桥从路上跨过去,桥上是铁路,每天有打量的煤炭从晋城那边运送到秦皇岛港,然后装船运送到东南沿海城市。
开始的时候,晚上根本睡不着,刚要睡着,火车又来了。住了两天就习惯了。
在旅馆前面有一张台球桌,每天都会有小青年来这里打台球,一块钱三杆,天气这么冷,这些人就是不在乎,手都冻裂了还在乐此不疲,有时候还来钱的,玩的还不小,五块钱一杆。
旁边还有一群老头喜欢在梧桐树下面下棋,在梧桐树上有一个喜鹊窝,每天早上都能听到喜鹊叽叽喳喳的声音。
再往北就是一个铁皮房,里面有个姑娘给人剃头发,两块钱一个头,姑娘长得还不错。
大金牙对姑娘没兴趣,不过眼镜蛇这小子可就闲不住了,每天都跑去铁皮房里找姑娘闲聊,一坐就是半天,跟上班打
卡似的。
黄影和我站在门口打着台球,她冻得受不了,穿上了军大衣,就这样还握不住球杆呢。
她一扔手里的球杆说:“不打了,怎么这么冷啊!”
我说:“冷空气来了,没看么,小西北风嗖嗖的。”
黄影说:“这边的气候我是真适应不了,又干又冷。”
“多擦点凡士林。”
黄影盯着铁皮房说:“看到没,烧蜂窝煤了。”
蜂窝煤点上开始冒烟,风一吹刚好都过来了。
黄影嫌脏,捂着嘴,一边咳嗽一边逃了。
我也跟着她回到了旅店里。
大金牙在这里坐着发呆,看着窗户外面嗑瓜子呢。
黄影说:“大金牙,眼镜蛇又去找理发小妹去了,你咋不去?”
“我得保护大哥。黄老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点问题,我要是对女人有兴趣,我至于这样嘛!”
黄影说:“我觉得你现在挺好的啊!”
“我这是在赎罪!”大金牙说完,眼神更深邃了,看向了远去的火车。
我说:“这个眼镜蛇是闹春了吧,他娘的,没见过女人吗?”
黄影对大金牙说:“你去把他叫回来,干嘛呀这是!我们不是来这里找对象来了,他思春也得分时候吧!”
大金牙说:“你在吩咐我?”
我说:“算了,随他去吧,反正闲着也没啥事。”
黄影小声说:“我只是怕他总这么出去,那里人来人往的,一听他口音不对,再暴漏了就麻烦了,要是大金
牙还好些,大金牙国语很标准。”
正说着,眼镜蛇从外面回来了,一回来就裹紧了军大衣。
黄影说:“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的魂儿都被人勾走了呢!”
眼镜蛇立即说:“你懂个鸟!我来这里是说做生意的,做水泥生意。我发现这边水泥厂可多了,我说想买水泥通过火车皮往金陵运。”
黄影说:“人家就是个理发的小妹,你和人说这个干啥。你还指望她入股咋的?”
“我就是瞎聊,顺便打听一下张家在这边的势力范围。”
黄影说:“她就是个理发的,你和她打听张家,她能知道啥?”
眼镜蛇说:“还真的打听到一些消息,你们要不要听听。”
我说:“你有屁就放!”
“张家主要的势力范围在京师往东,山海关往西这一代,他们的主要业务就是建材和煤炭,冀州的大型钢厂全是张家的,冀州有八家水泥厂,六家是张家的,另外两家是国营的,不过也快干不下去了。”
黄影说:“这都是那理发小妹告诉你的?”
“她在这里理发很多年了,她知道的事情多着呢!她接触的人多,这些人没事就喜欢说这些事情。”
我说:“这么说,他们撺掇陛下修桥修路,主要也是给自家的这些东西找销路,一举多得啊!”
眼镜蛇说:“没错,这下就都对上了,张家不遗余力地撺掇陛下搞基础建设,他们是想卖水泥,卖钢铁啊!不然生产的这些
东西去哪里销售啊!”
我点头说:“不过,这倒也不是坏事。我们不能因为这是张家提出来的,就全盘否定,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的车出秦岭多难啊,从秦岭一路到常山,更是难上加难,轮胎不知道炸了多少。要是有好的高速公路,从青城山到常州,我估计最多两天时间就到了。最关键的是,得有钱啊!要是张家垫资修完了,开始收过路费,过桥费,收各种费用,最后谁埋单?还不是一样老百姓埋单。”
黄影说:“这也不一定,到时候可以制定有针对性的收费,比如拉菜的,拉肉的车,免过路费和过桥费,拉电视的,拉摩托车的这些不免,这就是让富人埋单了噻!”
我看向了黄影说:“你这个办法不错啊!征收税费,要从富人入手。富人买电视画八百和一千没啥区别,但是老百姓买粮油蔬菜可不一样,五毛钱的蔬菜和一块钱的蔬菜,那可就差太多了。”
我看着眼镜蛇说:“干的不错。”
眼镜蛇说:“还有呢,这张家在这一代的名声极好,周围的老百姓要是有谁家的女儿嫁进了张家庄,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当地的村长甚至是镇长都是要对这家人高看一眼的。”
我忍不住接了句:“是嘛!这么说,我们岂不是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角色了吗?”
大金牙说:“大哥,你要是在乎这些,你早就上吊了。反正你也没啥子好名声,破罐子破摔了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