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这只是一场闹剧,是我和张家的私人恩怨,只是一次冲动的惩罚。
其实更深层的意思很多人都懂,只是都不说出来罢了。
即便是我的青山卫,我的私人部曲,在没有陛下的授意下,我也是不敢带出青城山的。
三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足够造反了。
尤其是这些小伙子可都是接受了秘调局专业的训练,他们不仅是一个个的战士,更都是战术专家,是侦查员,是间谍,方方面面的人才都在一个个的单位中,发挥着各自的作用。组合在一起,这就是一台转动不息的杀人机器。
三千人的车队浩浩荡荡出了秦岭,直奔长安,一路上的补给全在各地军营,到了长安的时候,三千人在这里休整了两天。
我突然意识到,我这次去冀州的事情,好像大家一下全知道了。
这些人都在等着看戏呢。
我虽然在兵部没什么亲信,但是别忘了,我岳父可是兵部的参谋长,老杨在兵部还是有些话语权的。所以,各地军营的人见到我还算是客气。
不仅是兵部的人知道我要去冀州,我估计天下人应该都知道这件事了吧。
我听秘调局的简报里说,很多人都坐着火车去了冀州,现在张家庄周围的旅店早就住满了。
一时之间,整个县城门庭若市,现在一间房一晚上的住宿费已经
涨到了五十元,就这,还有价无市。根本订不到房间。
于是,卖帐篷的生意一下好了起来。
到了深秋,冀州的天气很冷,过了霜降最低气温就到零下了。
所以,这些人为了看到这场热闹,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一时之间,电源逆变器和蓄电池卖的特别好。
很多人开着车买走十几块蓄电池,然后并联在一起,接上逆变器,给电炉子供电。充一次电,也能用个几天。
不管他们做什么,这次就是要敲打一下张家。我倒是看看,张家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能如何应对。
这张家难道要造反吗?
从长安出发之前,我去监房里又看了看张晋,我说:“张晋,看起来你还是不服啊!”
张晋说:“没有什么服不服的,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我张家不是安南,不会被你吓到的。”
我说:“我可没吓安南,我是打下来的。你们张家要是不服,我一样打!”
“张千载,你离着死不远了。”
“张晋,你就瞪大眼睛看着吧,你们张家敢对我说一句不敬的话,我就防火烧了你们的老宅。”
烧别人宅子这件事,伤害性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张家老宅那就是张家的象征,这次要是被我烧了,哪怕是就烧了一栋房子,也就证明他张家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呼风唤雨,是天下第一门
阀了。
张晋似乎并不以为意,他说:“天下第一门阀,不是你想动就能动的,我们走着瞧吧!”
我说:“可以,我们走着瞧。”
车队走的不快,太行山路况极其复杂,车队浩浩荡荡,走走停停,时不时还有车会坏在半路上,修理班的人必须抓紧修理,就这样,陆陆续续有掉队的车,也有修好的车从后面追上来。这样的话,走快就不行了。
不过这太行山里也实在是荒凉,我想尽快穿过去,到常山之后休息一下,之后就用一天时间,一路到冀州。
我们在太行山里转了三天,总算是出了太行山,到了广袤的华北大平原,第一站就是常山。
我们在这里休整了五天,才算是把掉队的车全等到了,到了第六天的时候,张晋的腿已经能站起来了。他拿着一个馒头,一根大葱在咬着,吃得还挺香的。
我说:“明天送你回家,不知道你家以怎么样的形式在迎接你!”
张晋说:“千里行军,三千人送我回家,青山伯,你太给面子了。”
我点头说:“没错,必须给你面子,你可是天下第一门阀冀州张家的公子!”
我看着张晋嘿嘿笑了起来。
眼镜蛇从外面进来,在我耳边小声说:“有特使!”
我小声说:“什么特使?”
“后宫派来的,一个女的,看着眼熟。”
我想了想说:“段敏。四十多岁,眉毛里长了一颗痣。”
“没错。”
我想了想说:“帝后派来的,肯定是让我原路返回的啊!我要是见了这家伙,不回去就是不给帝后面子,回去的话,我没办法和陛下交代。你这样,就说我还在长安,我没随军过来。”
眼镜蛇点头说:“好,我这就去。”
我说:“你让他等,就说明天我会坐飞机赶上来。这样其实很正常的吧!”
眼镜蛇说:“大哥,其实弟兄们都觉得你没必要跟着部曲一起走,你坐飞机直飞北平等我们就好嘛!”
我小声说:“我也想看看这路到底有多难走啊,这一走才知道,修路确实是有必要,这张家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张晋此时哈哈笑着说:“小声嘀咕什么呢?在这里驻扎了快一周了吧,怎么不走了啊?”
我大声说:“我入你娘,你懂个鸟!你就安心等着吧,明天就出发。”
我没有见帝后派来的特使,假装不在。
次日下着小雨,天气格外的凉,天不亮我们就出发了。
我们路过南津检查站的时候,竟然被南津驻军给拦下来了。
南津是拱卫京师的要地,我们出示了证件,说明了来意,但他们就是不放行。还说要是放我们三千人过去,是要被问责的。
他们堵在南津检查站的人有五百多,
横在我们面前,不让我们前进一步。
社会车辆从我们左侧过去,正常行驶。
我从车上跳下来,带着眼镜蛇,大金牙和黄影走到了前面。
带头的是个少将,他看到我敬礼说:“青山伯,请原路返回吧!上面有令,不能放你过去。”
我说:“拿出文书我看看。”
“是口谕!”
我说:“谁的口谕?总该不会是你们兵部总长的口谕吧!”
“谁的口谕我就不明说了,总之,青山伯,你们此行,到此为止!”
这时候,我听到后面囚车里的张晋在大声喊叫,还把手伸进嘴里,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这就是挑衅啊!
我转身回去,上了车,摊开地图,我说:“只有这一条路吗?”
眼镜蛇看着地图说:“从北平走的话,应该更过不去,要不就得走北线,从燕山里穿过去。沿着长城到山海关,然后回头到冀州。但是大哥,要是他们还拦着我们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空车回去保定府休整,等待命令,三千人全下车,跟我步行,我们这次就从北线穿插过去。他娘的,当年就是这么打下来安南的,我就不信一个冀州张家能把我难住!”
眼镜蛇哼了一声说:“眼看就到家门口的,没有就这么回去的道理。要是就这样回去了,以后咱们兄弟还咋混?干脆撒泡尿淹死自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