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之后，我们就在千户所的食堂里开了个会。
黄影说：“张千载，那么多人，你怎么查！难道你要一个一个查下去吗？”
我说：“你听说过囚徒困境吗？”
“但是他们不是囚徒。”
我说：“囚徒困境这种理论不是只用在囚徒上，能用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就像是给孩子补课，大家都不补课的话，钱都省下了，大家的孩子也能体现出真实水平。但是大家互相不信任，无法合作，于是陷入了一场无意义的全民斗争，都给孩子补课。于是，都补课其实对孩子的大脑发育和智力增长一点好处没有，而且会起到相反的作用，对孩子的心灵健康有很大的危害。无法信任对方导致的无法合作，背叛成为支配性策略的时候，互相就会陷入一场战斗，成为对手关系。”
黄影说：“这个道理我懂，但是具体怎么实施呢。”
我说：“很简单，就让他们互相揭发就好了，包括学生也不例外，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些互相揭发的文件中检索出有用的线索，然后再深入发掘。找出几个间谍，只是时间问题。”
大金牙笑着说：“黄老邪，看来要你也没啥用啊，我大哥啥都懂。”
我说：“检索检举材料的任务就交给
黄老邪了。”
黄影说：“那么多，我一个人看的过来吗？我需要几个帮手，先帮我初筛一遍才行。”
我摇着头说：“不行，这个任务非常重要，线索就藏在字里行间当中，要是初筛机制，很容易被忽略掉。我打算让每个人检举五个人，不多不少，然后把这些名字都记下来，然后先从被检举最多的人开始查起！同时也采取检举有功，隐瞒严惩的机制，形成囚徒困境。我估计啊，这些人会连找小姐的事情都交代出来吧！当然，我们也鼓励大家检举自己。”
黄影说：“这一招也太狠了吧，我明白这里面的逻辑了。这金陵大学，要倒霉了！接下来会人人自危，也会揭发出来一大批丑事。”
我说：“尤其关注一下男女之事，这间谍啊，很善于用美人计。当然，这美人计也包括男美人。”
次日是星期四，一大早我就到了金陵大学，此时的金陵大学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虽然杀害杨帆的人不一定在这里面，但是这学校里一定有他的同伙。
我刚到学校，就有一个女老师扛不住压力，自守了。她承认自己是替杨帆传递消息的人，传递消息的方法是用她家里的电脑发邮件给一个北美邮箱。内容都是一些字母和
数字的组合密文，根本看不懂。
而且发完就删，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虽然这个线索断了，但是确实证实了我们的猜测，我们的对手在北美，我们对手的目标是王鹏，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王鹏是电子科技方面的天才。
王鹏是天才这方面刘艳霞可以证实，刘艳霞也多次和杨帆提过他们的研究进度，杨帆对他们的研究了如指掌。
要是直接对王鹏下手，估计很容易就能查到他和他背后的团伙。他们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实际上也确实精妙，竟然搞出来一个双重人格，还搞出来一个杀手日记。
三年死了三十六个小姐，虽然骇人听闻，也不足以引起秘调局的重视，这本来应该是刑部的事情，是警察的事情。
这件事要是我不插手，警方最多能查到王鹏这里。我要是再晚一点出手，我觉得王鹏一定会为了姐姐去自守了，告诉警方是他杀死的那些小姐。
其实，王鹏是中毒。
但是到底是谁下的毒呢，这一点始终没有查到。不过我知道，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有时候查案不需要按照一般逻辑去查，我们可以广撒网，把好人坏人一起抓了，然后再慢慢筛查嘛！当然，这个办法并不是在任何场合下都好
用，不过挺适合现在的场合的。
任务很快就布置了下去，我让大家写检举材料，检举周围的人，检举了解的人，身边的人，甚至是自己的同寝室室友和老师，检举五个人，这是任务。
同时我也欢迎大家自我检举揭发，这样也算是立功表现。
大量的检举信到了我们手里，我们先统计一下被检举人的次数，然后按照等级排列。
做一次大数据筛查之后，就到了黄影发力的时候了。
囚徒困境的可怕之处就在这里，只要我揪出一个来，那么省下的就全慌了，就会忙不迭来自守。毕竟间谍这种罪虽然大，但是并不会枪毙，我们会把他们关起来，留着交换间谍。毕竟帝国也派了很多间谍出去，被抓到那是常事。
我们对间谍通常不会很苛责，吃住安排的都不错，这样有一个好处就是有利于间谍自守。
这要是抓到一个杀一个，谁还敢自守啊！
但是对于体制内的叛徒，我们都深恶痛绝。抓到一个杀一个，这样才能很好的保持体制内的纯洁。试想，要是一个大员成了叛徒，这危害可就太大了。我要是叛徒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估计灭国都是有可能的。
很快我们就从大海一样多的线索里整理出来了十几个
重要的人，抓了三个之后，开始互相攀咬，最后竟然从金陵大学挖出来了三十多个间谍，这里面竟然还有五个学生。
三十多个人一共有五条线，这五条线的敌人是互相不通的，全都用代号称呼对方，他们之间的联系全靠他们的上级。
他们的上级在北美，用邮件的方式发布任务。
负责炸死杨帆的不是这五条线的人，是校外的杀手，他叫裁决者。
我在学校足足审了一个月，最后又挖出来一个观望人，这人是学校的后勤处的一个负责修理的老头，绝对是个扫地僧，他的任务就是看着这三十多人，看他们的表现，给他们打分。
要说挖出他来也挺有意思的，很多学生检举他是个偷窥狂，他总是喜欢盯着女老师看，我通过检举信发现，他偷窥的人，竟然全是间谍。
我打听了都察院，大理寺和刑部，都没有这个人的资料，说明不是我们的人。
把他叫来一审就招了，他是个观望人，负责监督汇报的。他是单线和上级联系。
我问：“你既然是单线联系，为啥这么快就招了？”
他叹了口气说：“招了还能留一条命，要是不招，除了这个门，怕是就要被灭口了！”
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不好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