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还不知姚锦风正努力想让自己清醒过来,此时的她正醉心于母亲这个角色中无法自拔。
卫安平比她想象中更加安静,且乖巧懂事。
而姚锦佩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知道长公主是府中权势最高的人,当即拉着卫安平向长公主靠拢。
祖孙三人之间竟也相处的无比和乐。
如今卫安平已经可以学着长公主的样子上桌进食了。
只是之前受了太多的苦,别人的动静稍微大些,亦或是微微抬手,都会吓得卫安平抱着脑袋逃走。
但长公主本就对卫安平心怀愧疚,见到对方这般模样只会觉得心疼。
当初她离开大梁时,可是给安平留下了足够的银钱,以及一个侍女和一名侍卫。
至于后面发生的事,她已经派人去查了,只是时间没有那么快,如今的长公主,唯一的念想就是照顾好自己的女儿。
花溪看着长公主用帕子仔细地给卫安平擦拭嘴角,眼中满是欣慰:“少主子这是一日好过一日了。”
长公主拉过卫安平纵使精心养护,却依旧十分粗糙的手:“慢慢来,等安平能承受大的声响,本宫便带她进宫,给她请封郡主。”
如今进宫定然不行,宫中情况复杂,会吓到安平,还是得再养一养才好。
卫安平已经不那么怕长公主,她的另一手拉着姚锦佩:“锦佩也去。”
姚锦佩听得一脸紧张,生怕长公主迁怒自己。
可长公主却笑得温柔:“好,锦佩一起去,咱们给锦佩要个县主的头衔好不好。”
卫安平点头:“好。”
姚锦佩不敢磕头,只能不停地道谢:“谢长公主。”
她是知道自己什么身份的,自然不敢顺杆爬。
这些天过得太好,好到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还有如此福气。
不等长公主说话,卫安平先不高兴了:“外祖母。”
长公主眉眼越发柔和:“安平真聪明,就是外祖母。”
她老了,怕是陪不了安平多久,姚锦佩这孩子聪明伶俐,若是好好培养日后留在安平身边多少也是个助力。
而她自会帮两人好生谋划,以便给安平更多保障。
花溪则一脸欣慰地看着祖孙三代,真好,殿下终于感受到了天伦之乐。
沈欣言落下手中的黑子,肩膀也有些垮:“我输了。”
四天了,哪有这么多话说,昨天的霍恩的伤势终于有了起色,人也已经能正常下地。
她原寻思霍恩的伤好了自己便不必再来,谁知霍恩居然昨日竟然寻了一个棋盘拉着她下棋。
想当初她的棋艺是在宫中同太后学的,之后与人对弈时几乎从没有过败绩。
可昨日与霍恩对弈,一次都没赢过,当她说到自己从没输过时,霍恩那眼神中露出的不可置信几乎让她羞红了脸。
直到了解她的棋艺是太后教的,霍恩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沈欣言自己想了想也便明白了,既然是太后教导的棋艺,谁又敢赢了她去,否则不是在打太后的脸。
回忆起自己以往为棋艺骄傲的事,沈欣言几乎无地自容。
倒是霍恩劝她,至少现在霍恩已经知道她棋艺不佳的事,与其再让别人发现,倒不如在与霍恩的实践中提升棋艺,如此方不堕了太后的名声。
深觉霍恩说得有理,沈欣言已经连着来了两天,牟足力气想要赢了霍恩。
见沈欣言垮下肩膀,起身准备离开的架势,霍恩立刻出声询问:“言儿可要留下用饭?”
沈欣言已经平复了心情:“不了,我府上还有公务要做,便先回去了。”
霍恩却立刻追问:“那言儿明日可还来。”
想到自己今日又被霍恩杀得片甲不留,沈欣言的声音中带着一抹咬牙切齿:“来,但你下次不可以让我!”
说罢快步离开了霍恩的宅子。
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自己会赢棋是因为师从太后的原因。
偏这事又无法直言,毕竟不会有人主动承认是因为太后的原因才会谦让于她。
真是想想都觉得窝火!
听沈欣言说还会再来,霍恩也放下心来,笑盈盈地目送沈欣言远去。
安叔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霍恩身后:“你真不厚道,竟是将宁国公忽悠住了。”
但凡棋艺精湛者,在谋略上都强过旁人。
宫中那位可是个胸有沟壑的,当年一手棋艺更是出神入化,否则也不会成为先皇的继后,并在没有母族支援的情况下,打开城门迎陛下攻入京城。
霍恩的优势,便是在棋艺上多有成就,刚好可以赢过的沈欣言,然后激发了沈欣言的战意。
霍恩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枚棋子端详着:“言儿的棋艺精湛,其实我赢得着实勉强。”
只不过他表现得从容,让言儿产生了他在让棋的错觉。
这何尝不是一种谋略!
安叔笑道:“我倒是好奇,等到你日后瞒不住又赢不了的时候,你待如何!”
霍恩丢下棋子发出一声脆响:“下棋多了也容易厌烦,我记得我曾在羌族人手中缴获过一张镶嵌了七色宝石的小弓,你帮我找出来,等明个引言儿来练武场寻我。”
只要每日都有新鲜玩意儿,言儿就永远不会觉得厌烦。
想要加重自己在言儿心中的地位,如今是正好的机会。
安叔也明白了霍恩的打算,不由哑然失笑:“你居然将兵法用在女子身上,我真怀疑自己都教了你些什么?”
霍恩看向安叔,眼中满是真诚:“你教了我怎么活下来!”
若没有安叔,他绝活不到现在。
安叔脸色一沉:“说什么傻话,你会一直好好活着的。”
霍恩脸上露出自信的笑:“没错!”
可旋即又想到一件重要的事:“言儿日日过来,我怕外面有人传出不好的话,安叔帮我盯一下,若有那不会说话的,就拔了他们的舌头,莫要伤了言儿的名声。”
虽然他的恶名在外,但时不时地依旧有那不开眼的想来挑衅于他,不得不防。
心知此事有关霍恩的幸福,安叔当即领命离开,绝不让半点流言传出!
沈欣言坐在回府的车上,可脸色依旧不好看。
怎么就赢不了霍恩呢,她明明也没差很多才对,太后的棋艺应该很好
好吧,她也不是很确定!
阿蛮知道霍恩的小心思,却并没有拆穿,年轻真好,活着更好!
就在沈欣言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耳边忽然传来女人愤怒的咆哮:“沈欣言,你这下作的娼妇,你害了我全家,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