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言不傻,自是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确实,她日后是打算做生意的,那她的靠山只能是陛下。
否则今日哄了三皇子,明日还有大皇子,二皇子
陛下多子,那二十几个皇子一拥而上,她怕是过不了几天就得去天桥下面讨口。
而且到时候给多给少怎么算,一不留神就将皇子们都得罪了。
如此看来,倒不如直接将三皇子的罪死,到时能讨回来多少东西全看陛下。
至于会不会得罪未来储君,只要她立场分明只服务于帝王,相信未来的新帝定不会为难她。
沈欣言思考的时候,冰洁和冰容也一直沉默不语,许久之后还是冰洁试探性的询问:“主子要不要将这人处理掉。”
宫中传来消息,说主子即将被封为宁国公,如今文贵妃势大,连着三皇子的身份也水涨船高,在这封爵的档口,主子不如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心知冰洁是在为自己考虑,不希望自己得罪文贵妃,可沈欣言却是摇了摇头:“将人交给暗卫营吧,国公府失了这么多钱财,终究还是要有个交代的。”
交给暗卫营,便是交给陛下,心知沈欣言主意已定,冰洁对沈欣言抱拳:“是。”
只一打眼的功夫,冰容便提着地上半死不活的丫鬟离开了沈欣言的院子。
沈欣言刚准备吐出口气,就听门房过来禀报,说是姚昌城带着周氏的尸体来了。
并且让葡萄跪在国公府门口,大声控诉沈欣言平日里欺辱庶母的恶行。
如今已引来不少人围观。
沈欣言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这一天天的,还能不能让人消停了。
樱桃刚从石榴背主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之前丁管家那一家子惨死的模样更是将她吓得不轻。
如今正需要一个宣泄口,听说葡萄正跪在院门口找麻烦,气得她当即拿过一个家丁手中的木棍:“背主的祸害,卖身契在主子手里,竟然还敢胡说八道,奴婢现在就去打死她。”
见樱桃气势汹汹的,如同要上战场的大将军,沈欣言立刻将人叫住:“回来,葡萄如今身怀有孕,可钱氏依旧让人过来,怕是本就不打算让这孩子生出来,你若真是将人打死,岂不就彻底如了人家的意。”
她们才不做人家手里的刀。
樱桃依旧气鼓鼓的:“小姐,难道咱们如今就任人骑在脖子上折腾吗,那不要脸的已经说到她贴身伺候您的事了,怕是会伤了您的脸面。”
沈欣言缓缓吐出口气:“无妨,脸面是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咱们现在的重点是解决问题,而不是保住脸面。”
阿蛮说过,只有地位不够的人才会在意脸面,真正处于高位的人不需要脸面,因为不管他们做什么,都会有别人维护他们的脸面。
樱桃鼓着腮帮子站在一边:“那咱们就要这样忍气吞声么?”
沈欣言放下按揉太阳穴的手:“去报官吧,找指挥司的人过来,既然姚昌城执意想给周氏讨个公道,那就让他们和官府好好掰扯去。”
樱桃倒是顺了些气:“那葡萄怎么处置,依旧任由她颠倒黑白么?”
沈欣言无奈地看了樱桃一眼:“这有什么不能办的,一个逃奴,让指挥司带走就是,回头在脸上打了奴纹,看她日后还能跑到哪去。”
她现在哪还有心思去管葡萄,她满心满眼都是如何应付文贵妃和三皇子。
这三皇子当真是个人物,居然联系了国公府的管家,跑过来吃绝户了。
知道沈欣言心情不好,阿蛮再次开口:“行了,你莫要担心,那文贵妃是陛下刻意纵着的。
文太傅桃李满天下,又贯爱结党营私铲除异己,朝堂上的官员大部分都是他的人。
陛下刚登基时,对文太傅多有谦让,也是因为对方在陛下背后出了力,可再多的情分,也比不上权利和地位。
欲使其灭亡,必令其疯狂,陛下如今对文贵妃的盛宠,一是为了不让文贵妃在自己出征时起事。
二则是为让文贵妃在宫中成为众矢之的,你且看着,最多两年时间,文家便会被铲除。”
听到文贵妃即将被铲除,沈欣言心里却没有想象中轻松,对枕边人都能用这样的心思,这让她对陛下多了些忌惮。
会不会有一天,陛下也会处理掉她。
阿蛮察觉到沈欣言的想法:“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还没到这个份上。”
沈欣言的情绪依旧低落:“阿蛮,你帮了我这么多事,我希望也能帮你一次。”
阿蛮沉默了片刻,许久后才对沈欣言开口:“你这话我记住了,等回头我希望你帮我查一件事。”
那冤家的死太过蹊跷,只不过相关的痕迹都被抹平了,她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对冤家下的手。
这件事还是沈欣言来查更为方便。
沈欣言郑重点头:“义不容辞。”
她能离开姚家都是阿蛮的功劳,她自然也想为阿蛮做些什么。
结束了同阿蛮的对话,沈欣言看向樱桃:“让小四从后门去请人吧。”
当初离开姚家,她顺便将小四兄妹一并带走了,毕竟人家已经投靠了她,总不能将人丢在姚家不管。
樱桃应了声好,随后快速走向后院去找小四备车。
可没过多久,她便折了回来,脸上还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沈欣言疑惑地看着樱桃:“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樱桃笑得像是捡到了金元宝:“刚刚有锦衣卫的千户过来,将姚昌城和葡萄都带走了,还说要严加审问。”
该,就应该审死这两个不要脸的东西!
听到锦衣卫,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霍恩,沈欣言脸上露出一抹诧异,她这是又欠了一个人情吗!
御书房内,承泽帝坐在桌案后,目光死死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霍恩:“朕听说你最近一直都在接触沈欣言。”
霍恩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回陛下,微臣对沈欣言情根深种,如今沈欣言已经和离,微臣只是想默默陪在她身边,还请陛下成全。”
承泽帝抓起桌上的砚台向霍恩砸过去:“放肆,沈欣言是朕的宁国公,朕永远不会让你觊觎她。”
霍恩不躲不避任由砚台擦过他的额角,墨汁与鲜血从他脸上缓缓滑落,可他依旧平静地看着承泽帝:“微臣这些年为陛下流过血立过功,只求这个恩典难道不行么。”
承泽帝心中更气,左右看了看,一把抽出墙上挂着的佩剑:“你竟敢用功绩要挟朕,信不信朕现在就杀了你。”
霍恩眼中是浓到化不开的悲伤:“臣自然相信,毕竟陛下这些年本就什么都没给过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