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泽帝发现沈欣言是个宝藏,每每都能给他新的惊喜。
沈欣言心中大喜,这还是陛下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承认爵位的事。
司徒学士先是诧异,随后对沈欣言躬身一拜:“下官恭贺国公爷大喜。”
国公虽然没有官职,可爵位的品阶却是从一品,他不过是个从五品翰林院学士,自然是要行礼的。
沈欣言立刻还礼:“司徒大人多礼。”
承泽帝再次开口:“行了,拟定册封圣旨这事,你同尚宫局商议过,便寻掌印太监尽快颁布吧。”
册封圣旨原本就是翰林院与尚宫局共同拟定的,否则他今日也不会特意叫司徒过来。
司徒学士对承泽帝行礼后迅速退下,承泽帝心中的怒火消了不少,望着沈欣言的眼神也变得平静:“沈爱卿,朕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沈欣言立刻跪下:“臣谢主隆恩,此生愿肝脑涂地报答陛下知遇之恩。”
这话说得着实没有新意,承泽帝摆手随手拿起一本折子:“行了,你去太后那边,司衣局那边已经制好了你的礼服,你去试试可否合身。”
谁料沈欣言并未退下,依旧跪在原地。
承泽帝放下折子看向沈欣言:“可还有其他事要说。”
沈欣言沉思片刻:“启禀陛下,臣有一人想要引荐给陛下。”
再次出宫时,沈欣言身边多了一队捧着各种珍奇宝物的宫人。
木匠已经被放到工部,承泽帝要求他在工匠们的辅助下,尽快做出一批纺织机。
若当真能如沈欣言所说那般制作出厚实又柔软的棉布,那承泽帝便会让天下农人大量种植棉花。
而军中将士们的冬衣,也会从填充木棉改为填充棉花。
对于沈欣言这个举荐有功的宁国公,承泽帝也赏下了大把好东西。
国库虽然没有银钱,可各地进献的宝物却是不少,为了皇家威严无法将东西换成现银,但拿来赏人还是极为合适的。
尤其是沈欣言是个女人,相比那些男人更让他放心。
这些东西沈欣言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王海手中捧着的和离圣旨。
从今日起她便是自由身了,从此天高海阔,再不用被那四方院子困住人生。
阿蛮显然也是高兴的:“知道你高兴,但陛下生性凉薄,你依旧需要证明自己的价值,这样才能将命运攥在自己手中。”
今日一下敲定了两件大事,沈欣言正是得意之时:“我现在已经抓住命运了啊,我可以奉旨和离,册封国公的旨意也在拟定,还有什么要提防的。”
她感觉全世界再没有比自己更快乐的人了。
可阿蛮显然很清楚应该如何泼沈欣言冷水:“你的婚事呢,若是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你还打算如三年前那般,被皇上拖出去随便找个人配了婚事,将国公的爵位拱手相让么。”
沈欣言身上一个激灵,原本的得意瞬间消失,阿蛮说的这个,还真是有可能发生。
等过个一两年,她和离的事情淡了些
听沈欣言轻轻吸气,阿蛮嗤笑:“清醒了没。”
沈欣言的声音闷闷的:“醒了。”
她倒是想多开心一会儿,可正如阿蛮所说的,若是她就此止步,日后只会变成一个绝佳的指婚对象。
为了更好地掌控自己的命运,她必须要让自己在陛下眼中变得更有用,甚至达到无论将她赐婚给谁都不安心的程度才好。
见沈欣言冷静下来,阿蛮的声音放柔:“我知道你心中欢喜,但也要明白居安思危的道理,你如今的处境不过比之前好了些而已,还万万不能懈怠。”
沈欣言认真点头:“放心,我省的。”
她今日的确高兴得太过,还好有阿蛮时时提点。
沈欣言与王海在宫门口分开,沈欣言带人回了宁国公府,王海则去将军府宣旨,顺便提醒这些人,也差不多到了搬走的时候。
将军府是陛下赐的,可房子的所有权依旧归于宫中,若是姚家在没搬走的时候被抄家,着实有些晦气,陛下还怎么好赐给下一家。
所以他还是受累去将人撵走吧。
王海在心里暗道晦气:以前怎么没发现,姚家人居然如此没脸没皮。
听说王海来了,姚钱氏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慌乱。
锦风自昨夜起便失去了踪影,如今王海突然到来,姚钱氏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大脑,甚至让她无法站稳身体。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陛下为何降下圣旨。
赵嬷嬷伸手扶住姚钱氏:“太夫人您要冷静,来的是王总管,而且没带兵马,不一定是为了二爷的事。”
姚钱氏握紧赵嬷嬷的手:“我有什么不冷静的,对着这些人几十年,每一天都让我恶心至极,若是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倒也算是上天给我的补偿。”
许是感觉姚锦风诈死的事情败露,姚钱氏说话越发没了顾忌。
倒是赵嬷嬷紧张兮兮地向外张望:“您这是急糊涂了,如今什么情况还不知晓,您可绝对不能自乱阵脚啊。”
姚钱氏脸上露出一抹坚定:“事已至此,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坦然接受,只是苦了我的锦风。”
她的锦风,实在是太委屈了!
赵嬷嬷一边安抚姚钱氏,一边扶着姚钱氏向门口走,期间还遇上一脸紧张的姚昌城。
看到姚钱氏,姚昌城惊慌的情绪瞬间平复,上前扶住姚钱氏的另一只胳膊:“娘,您说今日的事会不会和周氏的死有关,我看沈欣言那小贱人在陛下面前挺得宠的,难道是她今早去宫里告状了!”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姚昌城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
陛下如此宠爱沈欣言,难不成是两人有了什么收尾,那沈欣言可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姚昌城被自己幻想的画面气得差点跳脚,凭什么女人就能如此简单的上位,他不服气。
还有那个李氏,不是说杀了周氏就能拿捏住沈欣言,一起搬进宁国公府吗!
如今倒好,沈欣言进宫告状了,若是陛下责罚他,他定然跟李氏没完。
姚钱氏别过头,不想看姚昌城的蠢相:“凡事莫要凭借脑子瞎猜,也别自乱阵脚,先去听听什么情况再说。”
这蠢货脑子里就只有那点子东西。
姚家这边鸡飞狗跳地等着接旨,沈欣言却在宁国公府门外看见一道颀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