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沈欣言称呼上的疏远,姚锦如瞬间红了眼圈:“嫂嫂这么说话,怕不是跟我生分了。
我还记得嫂嫂刚进门的时候,咱们经常在一处说话,母亲对我们这些庶女多有打压,还是嫂嫂亲自教导我如何看账掌家的。”
沈欣言不吭声,只是静静看着姚锦如表演。
当初她进门时,姚锦如已经定亲,见她一人无趣,便总是拿着绣活来找她。
她当时也是无聊,同姚锦如聊天时发现对方不通庶务,索性手把手带着姚锦如学习如何掌管中馈。
没想到这人今日居然背刺她,还有那个香炉。
昨日只有赵姨娘的婢女对香炉有反应,这让她不得不怀疑姚锦如是不是同水银的事有关。
而姚锦如回来的时间也未免太巧了些。
许是她疑人偷斧,如今的姚锦如怎么看都像是收到消息后,回来打探情况的。
见沈欣言不说话,只静静盯着自己看,姚锦如脸色越发苍白:“锦如自知今日所做之事唐突至极,二嫂难免心生芥蒂。
只是今日之事发生的太过突然,锦如担心有什么人借着二嫂的名头作恶,这才出言询问一番,只是没想到居然是”
似乎觉得这件事羞于启齿,姚锦如身体晃了晃:“锦如自知做错事,二嫂如何责怪都不为过,只求二嫂不要生气,免得伤了身子。”
兰英则一脸不忿的看着沈欣言:“二夫人,我家奶奶也是为你着想,生怕有人顶着你的名头做坏事这才出手干涉,你怎能如此是非不分。”
姚锦如的身体晃了晃,却一脸隐忍的看向兰英:“主子说话,哪有你开口的份,嫂子待我向来宽厚,你莫要挑拨我们的感情。”
兰英依旧一脸不平的看着沈欣言,却听话的在沈欣言面前跪下:“奴婢知错了,求二夫人原谅奴婢,只是我家奶奶身子不好,还请二夫人莫要为难我家奶奶。”
沈欣言看着姚锦宁:“你明明有那么多时间可以制止你的丫鬟,却偏偏等她将话说完才让人闭嘴,是因为她说出了你想说而不敢说的话吗?”
姚锦如呆呆的看着沈欣言:“二嫂,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沈欣言摇头:“听不懂便不用懂。”
随后看向兰英:“这么会为主子着想,倒也是个忠仆,既如此便代你的主子受过吧。”
说罢,沈欣言找个石凳坐下:“这么灵巧的嘴,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给你家主子惹祸,自己掌嘴,打到说不出话为止。”
兰英瞪圆了眼睛:“你敢,我家奶奶可是嫁出去的姑娘,你怎敢惩罚她。”
沈欣言点头:“我当然敢,毕竟我惩罚的不是她,而是管不好嘴的你。”
兰英越发气恼,忍不住看向姚锦如。
对上兰英的眼神,姚锦如泪眼婆娑的看着沈欣言:“我知道二嫂恼了我,但兰英是无辜的,二嫂便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她吧。”
沈欣言轻笑:“果然是出嫁的姑娘,婆家给了你多少底气,竟让你觉得自己在我这有面子。”
姚锦如惊讶的看向沈欣言,似乎不明白沈欣言为何会说出如此尖酸刻薄的话。
倒是兰英率先反应过来,当即起身来到姚锦如身边:“奶奶,咱们走吧。”
不过一个寡妇,还真把自己当玩意儿了。
姚锦如软软糯糯的对沈欣言行礼:“嫂嫂今日心情不好,锦如便先告辞,等嫂嫂消了气再过来赔罪。”
她这个二嫂怕不是失心疯了,说话如此尖酸刻薄,着实让人难以接受。
眼见两人准备相携离开,沈欣言忽然开口:“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么。”
话音刚落,角门处便闪出来两个婆子,直接拦住了姚锦如的去路,对沈欣言行礼:“二夫人。”
自从同伴都被发卖,这两日她们一直小心翼翼的伺沈欣言,生怕下一个被发卖的就是自己。
如今终于碰到机会,自然要好好表现一下。
姚锦如被拦住去路,转过头看向沈欣言:“二嫂”
泪水滑过脸腮更显柔弱凄美。
沈欣言瞥了姚锦如一眼:“既然你叫我二嫂,我便要为你着想,这种招祸的嘴,还是尽早毁了的好。”
两个嬷嬷闻言立刻将兰英抓住,用鞋底子拼命扇兰英的嘴。
兰英疼的拼命挣扎,姚锦如看的愈发心疼:“二嫂,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主子的错,您便饶了她吧,万一这事传出去,外人会说二嫂容不下出嫁女的。”
她哭的悲凄,可每句话却都说的清晰,倒是让沈欣言对这个柔弱小姑子有了新的认知。
沈欣言正准备说话,耳边忽然传来刘司正的声音:“刘大奶奶,还请慎言。”
姚锦如寻声望去,却见刘司正已经带着樱桃快步走了过来。
刘司正对于姚锦如微微颔首,随后不赞同的看向沈欣言:“夫人可是又忘记了太后娘娘的教诲。
冲撞您的奴婢,您的小惩大诫只会纵容对方,给对方怨恨您的机会,只有重刑才能让人记住教训,以后再不敢犯同样的错误。”
知道刘司正是在为自己立威,沈欣言恰到好处的露出惭愧的表情:“刘司正教训的是。”
听到刘司正这个称呼,姚锦如的眼神闪了闪,都说沈欣言身边来了两个女官,今日一看竟真是如此。
见沈欣言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刘司正看向两个婆子:“这么管不住嘴的人,留着舌头便是个祸根,拔了吧!”
两个婆子面面相觑:拔舌头,听着都渗人,她们从没做过啊。
姚锦如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晕倒,倒是兰英终于感受到危险,开始拼命向沈欣言求饶:“二夫人,奴婢错了奴婢再不敢了,奴婢也是”
话音未落,兰英似看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当即改口:“奴婢也是一时迷了心窍,求夫人宽恕。”
她不能没有舌头,否则才真是没有任何价值了。
说罢,兰英牟足了力气用力扇自己的脸,生怕打轻了会让沈欣言升起拔她舌头的想法。
姚锦如哭得像个泪人:“二嫂,我替她赔不是,都是我没有教好兰英,嫂子要怪怪我,莫要同兰英计较。”
刘司正则给沈欣言递了个眼神,拔舌头这种事的确是宫中的手段,却不适合姚家。
奴才这东西可以买卖,却不能残害,否则定会被人参上一本。
她刚刚的话,也不过就是借着自己的身份震慑一下这些不听话的奴才。
明白刘司正的意思,沈思言刚准备说话,耳边就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二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