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锦宁一边说话,一边对沈欣言跪了下去。
心知姚锦宁这是又打算折腾,沈欣言缓步走到姚锦宁身边伸手便要去扶人,谁知姚锦宁忽然向身后的水塘倒去:“二嫂,你推我作甚”
眼见姚锦宁就要坠入池塘,沈欣言迅速拉住姚锦宁的胳膊将人一把拉回来。
发现自己没能成功落水,姚锦宁当即呜呜咽咽的哭了出来:“二嫂,我只是想过来给你道歉,你为何要对我如此狠心啊”
沈欣言松开姚锦宁的手,将人推在地上:“竟然用生命威胁我,姚锦宁,你的手段太拙劣了!”
小芝跪坐姚锦宁身边哭的相当凄楚:“二夫人,我知道您心中对我家姑娘有误解,可您怎能推我家姑娘,她身上还有伤呢。”
主仆两个仿佛被沈欣言欺负的两个小可怜,抱在一起哭的像是两只受伤的小鹌鹑。
林典正看了刘司正一眼,见刘司正没说话,便也静静站在沈欣言身后。
她们初来乍到还需要磨合,在摸清沈欣言的性子之前,一切都要依照沈欣言的命令行事。
沈欣言看着跪坐在地,哭的梨花带雨且不断道歉的姚锦宁:“你说是我推你?”
别以为她没看到,刚刚角门那边有人影闪过,这怕是有人按捺不住去给一些该知道此事的人通风报信了。
阿蛮则带着她那熟悉的冷嘲热讽出现:“看看,这就是你坚持原则的结果,人家可是千方百计想要害你呢!”
原本还在纠结是否要赶尽杀绝的沈欣言终于下定决心,附耳对樱桃交代几句。
樱桃惊讶了一瞬,之后拿了沈欣言的牌子,迅速转身向后门走去。
沈欣言看向姚锦宁:“你我本无任何利益纠葛,为何你执意要与我为难呢?”
姚锦宁抬起头一脸怨恨的看着沈欣言:“若不是你克死我二哥,我如今就是将军的妹妹,会拥有更好的前途,而不是一个四品官员的庶女。”
沈欣言露出了然的表情:“所以你是在心里埋怨父亲,觉得父亲没用吗?”
姚锦宁没想到沈欣言会将话题引到姚昌城身上:“你莫要顾左右而言他,若不是你,我全家都好好的,你若是还有一分羞耻之心便应速速死去,为我二哥殉葬。”
两位女史同时蹙眉,记得这姚锦宁不过一个庶女,居然敢如此对待自己的寡嫂,看来这姚二夫人在姚家的日子着实难过的很。
沈欣言看向姚锦宁的眼神从复杂慢慢变为平静:“所以你宁愿假装落水也要陷害我。”
姚锦宁露出狰狞的笑:“沈欣言,这里是姚家,我说你错你就是错,等会就算是母亲过来询问,我也会如实禀告。”
沈欣言点头:“既然这罪名必须落在我身上,那你便下去吧。”
也是她以往太过好脾气,任由一个庶女爬在她头上随意欺辱,都是她错了。
说罢抬脚踢在姚锦宁肩头,直接将姚锦宁踢进了池塘。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小芝惊呼一声想要上前救人,却被刘司正牢牢按住。
而林典正在明白沈欣言的意图后,也直接跳进水中,辖制住姚锦宁的身体,不让姚锦宁爬出水面。
虽然计划是自己落水后陷害沈欣言,可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姚锦宁一时不察,竟真的呛了几口水。
身体被控制住,姚锦宁挣扎着抬头愤怒且怨恨的看向沈欣言:“你疯了吗,居然敢这么对我”
下一秒,她的头便被沈欣言再次踩进水里,而沈欣言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传进姚锦宁耳中:“我只想偏居一隅安度余生,你却偏要咄咄逼人,真以为一根鸡毛也能飞上天么。”
就在空气即将耗尽时,沈欣言的脚终于移开。
林典正拉着姚锦宁的头发帮她将头抬起,姚锦宁咳出口鼻中的水,艰难的挤出几个字:“你怎么敢”
见沈欣言的表情不变,林典正再次将姚锦宁的脑袋按回水里。
刚在宫正司当差时,这都是她做惯了的,只是自从升了典正已许久没做这些事,倒是有些手生。
沈欣言的脚也再次踩在姚锦宁头上:“我自然敢,既然你是个不识抬举的,那我便让你看看什么是权利。
于公,我不但是你二嫂,也是正三品骠骑将军的正妻,还是朝廷三品诰命夫人,你区区一个庶女竟敢对我不敬,这是一错。
于私,我从宁国公府嫁过来后,不但对你多有照料,且你每日吃穿用度都是出自我的嫁妆银子,吃我的喝我的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时时算计于我,这是二错。”
小芝被刘司正牢牢控制,几乎喊破了音。
可惜院子里的下人早就被姚锦宁远远打发走,就算听到动静也不敢过来。
他们被敲打过,也想明白了利害关系,他们都是老夫人的人,只要老夫人愿意护着他们,二夫人也拿他们没办法。
毕竟只孝道两个字,就足够二夫人喝一壶了。
由于下人们的视而不见,姚锦宁被沈欣言一次又一次踩进水里,直到奄奄一息才被林典正丢在岸边。
姚锦宁眼前一阵阵发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可沈欣言的声音却无比清晰地传入她耳中:“你的第三错,也是最严重的一错,便是你蠢而不自知,不自量力。”
生平第一次,她忽然感觉到了阿蛮所说的权利。
其实,这感觉真的很不错。
沈欣言还想说什么,却见一个身影急匆匆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沈欣言脚边:“二夫人,四小姐知道错了,您饶了她吧。”
来人正是姚锦宁的生母柳姨娘。
柳姨娘的样子看起来相当慌乱,头发披散在背后宛若疯妇。
她刚刚偷听到,已经有人去禀告姚李氏说姚锦宁落水的事,姚李氏原本已经过来,却在听说沈欣言发狠对姚锦宁出手时又回了主院。
谁的女儿谁心疼,四小姐怎么就想不通,无论她怎么讨好,都不会讨得夫人的欢心。
夫人这是打算用四小姐的命,治沈欣言的罪呢,还有姚钱氏那个佛口蛇心,处处挑拨的老虔婆
只要一想到姚府这个虎狼之地,柳姨娘就恨自己那个不成器的父亲,居然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便将她丢进了狼窝。
若不是她没用,四小姐也不会被那恶妇撺掇着为自己寻前程。
柳姨娘终究是姚昌城的妾侍,如今对自己又跪又求越发显得自己嚣张跋扈,沈欣言侧身避开,耳边却传来呵斥:“沈氏,你怎敢如此欺辱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