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打了尤大夫以后,虞悦希还被顽这些天被禁足在落霞苑,虞悦希的脾气看上去像是被压下去了。
实际上,长期积压久了的情绪就像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稍微有点火星,便会将周围的人炸个粉身碎骨。
因此下人们只敢在一旁听着虞悦希说话,其他话不敢再多说半句。
唯独只有辛婆子,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眼下王妃还要养胎,若是你在这种时候再出什么岔子,只怕,她也是鞭长莫及”
辛婆子不提苏柳溪还好,一提起苏柳溪,虞悦希只觉得怒火控制不住地往上拱。
“哪有像她这样做娘亲的,护不住我的狗也就算了,我这些天脸上伤成这样,她居然连一个问候都不给我”
虞悦希其实是很伤心的。
因为,她做的一切事情,只为了能够得到母亲的肯定。
可这些天,苏柳溪的冷落,顾时的偏心,着实让她心寒。
“母女二人,能有什么隔夜仇?”
辛婆子语重心长地劝说,“老奴还听说了,前些天王妃差点小产,王爷本来还十分震怒,也是在王妃的劝说之下压下了怒气,您”
虞悦希“哼”了一声,“若是她一摔倒就能把孩子摔没了,只能说明那个孩子太没用,不能要,孩子脆弱,能怪我吗?我看啊,那个孩子保住也不是什么好事,谁知道什么时候不小心又没了?”
虞悦希的话再次让辛婆子对于虞悦希有了新的认知。
原以为,她只是骄纵跋扈,不知人间疾苦。
可面对亲生母亲,还有她母亲肚子里还未出生的那个孩子,她竟然也有这么大的恶意,可想而知,她这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恶毒
后脊一阵发凉,辛婆子愈发认为自己的选择正确,甚至已经不想再多看虞悦希一眼。
“小姐,小厨房的药快好了,老奴去看看。”
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顿住了脚步。
在虞悦希看向她的时候,她又旁若无人地继续迈开步子,嘴里还不忘嘀嘀咕咕地开口,“其实王妃不来,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小姐喝的药有活血生肌的功效,孕妇闻不得。
王妃来了,万一因为闻了药味出点什么事情,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可担待不起啊。”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全数落入了虞悦希的耳中。
虞悦希眼底迅速闪过一抹深思。
就在辛婆子走开没多久。
小红快步进了屋,脸上的喜色无论如何都掩藏不住。
“小姐,王妃来了。”
虞悦希眼底划过一丝诧异。
很快就被欢喜掩盖。
“快,帮我换衣服。”
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孩子,嘴上说的话再毒,做的事情再狠,心里还是一个对母亲有依恋的小姑娘。
因为太过欢喜,换衣裳期间,小红不小心蹭到了她还在发痛的右脸,她难得没有发火。
然而,她脸上的欢喜神色在看到苏柳溪白着脸出现的那一刻,全数消散。
苏柳溪看向她的眼神,只有审视,全然没有她意料之中的担心。
她眼底的闪过一丝失落,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她已经显怀的肚子又迅速移开。
“你来做什么?”
苏柳溪微微蹙眉,“你现在这是什么态度?”
“没什么态度,只是觉得,如果你真的担心我,早就在我脸上要被挖肉治疗的时候来了,现在来,是找我算账吗?”
她的语气没有起伏,然后一不小心后槽牙紧咬,还是让她脸上的伤口崩裂了。
鲜血很快染红了脸上的纱布。
“你的脸在流血。”
苏柳溪惊呼一声就要上前看她的伤势,她受伤地后退了一步,不让她靠近。
苏柳溪拧紧眉头,“悦悦,莫要胡闹。”
翠娥看不下去了,横在母女二人中间,劝说虞悦希,“小小姐,您不要气王妃了,王妃今日本来还需要卧床,可是听到你的脸要剜肉治伤,她担心得不得了,完全不听劝阻”
“我说什么了吗?”虞悦希的脸上写满了与实际年纪不相符冷冽,“这是我们母女二人的事情,轮到你插嘴了吗?”
苏柳溪将翠娥拉回去自己身后,语带警告地唤了一声“悦悦”。
脸上剧痛,让虞悦希像是失了理智一样,谁说话,她无差别反驳谁。
尤其是当她看到苏柳溪为了维护一个丫鬟而开始对她语气不善。
她更是咬牙切齿地开口道,“我就知道,在你心里,我永远只是你用来争宠的工具,以前用来吸引虞府老虔婆的注意力,现在用来对付顾筱筱那对贱人母女”
“你闭嘴”
“难道不是吗?”看到苏柳溪像是被戳穿了心中想法一样恼羞成怒,虞悦希在眼里打转的泪花最终还是凝成了一颗颗滚落的泪珠。
“在你心目中,连你身边的丫鬟,都比我重要,你明知道,我最喜欢的是天狼,你肚子里有孩子,但凡你用孩子要挟一下顾叔叔,天狼也不至于被打死,可是你却没有这样做,你根本就不配做我娘”
“你简直是疯了。”
苏柳溪已经听不下去她说出来的满口胡言,转头就要叫来落霞苑其他下人。
还没等她开口,虞悦希就已经先拉着她的手,拽着她往外走。
“对,我疯了,那你还不快滚?我现在多看你一眼也觉得恶心。
我算是明白了,天狼就是你给顾叔叔的投名状,为了你肚子的野种,为了你荣郡王妃的位置,搞不好哪天顾叔叔为了顾筱筱要找我算账,你也会毫不犹豫地将我推出来,任由顾筱筱处置,你现在已经彻头彻尾变成了顾筱筱的哈巴狗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下,虞悦希被疼痛冲昏了头脑,忽视了苏柳溪被她气得通红的眼眸,竟像是疯了一样用力将她推开。
苏柳溪跟翠娥做梦都没想到,虞悦希还会推她第二次。
惯性太大,苏柳溪直接从屋外石阶滚落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