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有善抓住沈昭月的手腕,眯起眼睛:“你这手背上是不是抹了什么毒药?人一但吃了就会昏倒或者中毒而死?你是不是就是用一样的手段对付了聂三?聂三在哪儿,说!”
沈昭月语气冷硬:“聂三的下落,我不知道。”
“这个时候你还嘴硬!”田有善怒道,“再不说,本官先把你奸个七遍八遍,再把你卖到窑子里去,日日接客接到死!”
沈昭月斥道:“我有皇上的信物,皇上现在就在肃州,你就不怕皇上知道了,罢你的官治你的死罪!”
田有善眼里闪过一丝慌张,接着忽然出手抢走了沈昭月手里的玉佩:“什么信物?你哪儿信物?你一个小小庶民,怎么会有皇上的信物?你有一定是偷来的!”
“你只是个普通百姓,你只是个普通的,长得有些漂亮的小老百姓……”
田有善嘴中念念有词,忽然伸手抓住了沈昭月肩膀,作势要往她脸上亲去。
沈昭月这几年学过一些功夫,惧怕中强令自己镇定下来,而后抓住田有善的小指用尽全力朝后一翻。
“啊——!!!”田有善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松开沈昭月,朝后退了好几步。
“毒妇……悍妇!来人,来人!”田有善叫来了狱卒,“把她,把她抓回本官府中,好好教训一番!让她洗干净,给她熏上软骨香,等本官伺候完皇上再回去好好享用她!注意点儿,别让皇上的人看见了。”
囚室里进来两个强壮的狱卒,将沈昭月的嘴巴堵上,双手捆住,装进一个大麻袋里,走人少的路,把沈昭月扛去了田府。
沈昭月被扔在地上,麻袋被扯掉,她发现自己在一间布置陈设奢华的屋子里,屋里点了甜腻的熏香,她屏息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撑住,大股地吸入了这甜腻的香味,浑身无力地昏了过去。
昏过去之前,听见那狱卒和人说:“你们,好好调教调教她,该怎么伺候知州老爷。”
再醒来时,沈昭月感觉到自己泡在热水里,而且浑身赤裸!
沈昭月心里浮起巨大的恐惧,颤栗着抱紧自己,几乎要哭出来时,一只手按在她赤裸光洁的肩膀上。
沈昭月心里猛地一惊,抓住那人的手就用力一拽,将人摔进浴桶里,伸手直冲喉间要害处。
直到手掐住对方的脖子,沈昭月才发现,被她摔进水里的,是个女人。
“姐姐,我、我只是帮你洗澡……”少女看着不过十七八的年纪,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如同小鹿一般纯澈,害怕地看着沈昭月。
“姐姐,不要杀我,我没做坏事,我是被田知州关在这里的流民。”少女又道。
沈昭月环顾一圈四周,发现屋内只有她与这陌生的流民少女,便松开了她,道:“抱歉,我以为是歹人。”
少女摇摇头,说了声没关系,爬出浴桶拿了条浴巾过来给沈昭月。
“姐姐,你也是被抓来的流民吗?”少女好奇地问沈昭月,眉间一抹忧愁之色。
沈昭月摇摇头:“我不是流民,但是我和田有善结仇了,所以他让人把我抓这里来,这是他家?”
少女点点头:“此处是田府后宅的一个院子,专门关着从流民里选出来的……好看的女子。”
沈昭月出了浴桶,一边擦着身子一边疑惑道:“好看的女子?田有善从流民里面选好看的女子出来到他府上干什么?”
少女看着沈昭月美好的酮体,莫名脸红了起来,视线撇向别处,解释道:“一开始是给他做侍妾和通房丫头,后来人越来越多,他便找人调教院里的人,有的送给别的当官的,或者商人,有的……卖去妓院。”
沈昭月两条好看的眉毛几乎要倒竖,难以置信道:“他收留好看的女流民,给自己当通房丫头、送人和卖进妓院?!这姓田的吃什么长大,成了这般一等一的畜生?”
少女又将托盘里的干净衣物递给沈昭月,眼眶红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畜生,我和我丈夫一起进城的,当时饿得两眼发黑,去流民登记的地方,那里的人说我丈夫身体还算壮实,可以暂时给官府干活换粮食吃,但是夫妻不能在一起,我得去织布坊织布,可是没想到却是被抓来了知州府上……”
沈昭月穿好了衣裳,这衣裳里面一条粉色抹胸长裙,外面一件极薄的粉色薄纱外衣,穿上之后肩背手臂都若隐若现,眼前的少女穿的也是一样的衣裳,浸水之后更是贴在皮肤上,肌肤如同赤裸。
沈昭月心里恨恨地想,聂三该死,田有善这种畜生更是该死!
沈昭月和少女交换了姓名,得知少女叫艾竹。
“艾竹,这间屋子外面有什么人看守吗?”沈昭月扒着门缝谨慎地朝外看。
“没有的,沈姐姐,屋子外面就是院子,只有我们这些女流民在院子里,院门口才有护院看守。”艾竹答道。
沈昭月便放心推门出去,只见门外等着两个和她们穿一样衣裳的年轻相貌又好的女子,两个女子见她出来皆是一愣,一时惊诧于沈昭月耀眼的美貌,二是……
“你被熏了软骨香,这么快就能自己站起来了?”其中一个女子讶然地问道。
艾竹在沈昭月之前回答了她:“这个姐姐是大夫,也许会解毒,她力气还很大,把我直接就摔进浴桶里了!”
“可是力气再大也大不过男人,这位大夫,你得做好心理准备,田狗官可能要重点对付你,等会儿他的人就要来了,说是……要调教你。”
沈昭月皱着眉,在院里转了一圈,又往各房里看了看,所到之处,到处都是衣着清凉轻浮,神色却凄苦的相貌姣好的女人,还有好几个,坐在台阶上,对着月亮凄然抹泪,其中一个眼睛都哭肿了,两眼空洞无神。
“她们几个,明天就要被送走了。”艾竹跟在沈昭月后面,解释给她听,“也不知道是送给别人,还是去妓院,这个姐姐,和她丈夫的感情很好的,她们一家只有夫妻两个活了下来走到了肃州,田有善嫌她不够漂亮,一开始没收,她丈夫苦苦哀求,签了做十年苦役的契书才换她去织布坊,可他根本没想到,十年苦役竟是换来他娘子……她说她已经想好了,明天若真的要送她去妓院,谁来抓她,她便咬下谁的耳朵,抠瞎谁的眼睛,豁出命去和他们拼了。”
沈昭月眼睛一闭,鼻尖酸涩,险些要流泪下来。
她摇摇头,攥紧拳头,冷静地一思索,忽然想出个主意来,也在台阶上坐下,对那几个女子说:“我有个办法,能让你们都离开这里,但是我需要先从田府逃出去,你们能帮我吗?”
几人转头看向她,但神色并无多少变化,那哭到双眼空洞无神的女子惨然一笑:“若能逃出去,我自己便逃了,这位娘子,不要说笑。”
沈昭月知道这里的人大多已经心死,之前一定有很多人都试过逃走,但是都失败了。
她得让她们相信她能做到,她们才会愿意帮她。
沈昭月从袖子里摸出那枚龙形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