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张家也知道这东西的存在，也一定接触了欧罗巴人和倭国人，但是价钱太高，他就放弃了这个选项。
确实，短期看，这东西不划算。花重金买回来之后，还要花重金保养维修，还要购买钻头等耗材，有这么大的开销，还不如人工去做，多用人，多点开花是一样的。
但是张家忽略了一个事实，多点开花的做法虽然可行，但是一旦监管不力，那么出事故的概率就会大大提升，会有很多人在工地丧命。要是一个两个，还能说是意外，是事故，要是当兵的给个一等功还是美谈，群众的话追认为烈士，还能拿出来在电视上宣扬一下。
一旦死的太多了，可就不是意外那么简单的，那就是犯罪。
当然，这种事是没有人能追究责任的，但是我张千载心软，我看不得别人受苦受难。
冀州张家能做出来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过了两天，我主动进宫。
我看到李世明的时候，他正戴着老花镜在看文件呢。
我进来之后，他示意我先坐下。
我等了半小时，他把文件都处理完了，这才往后一靠，双手抱着头说：“怎么样了？有结果了吗？”
我说：“没有结果，欧罗巴人不让我们进大使馆，没有现场，很难找到更多的线索。不过现在我基本能判断，有人下咒给欧罗巴人，下在了罗伯特那条狗的身上。所以在，罗伯特吓得跑回了英格兰，不过是带着他的狗回去的。还是没逃过上吊的厄运。”
“他死不死的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这凶手胆子太大了，竟然敢对欧罗巴大使馆下手。这不仅是对欧罗巴的挑衅，也是对帝国的挑衅。这个人，必须抓住。”
我说：“陛下，你想过没有，这欧罗巴人为啥不让我们进大使馆呢？”
李世明想了想说：“这没什么奇怪的，要是我们在海外的大使馆出事了，我也不会让海外的调查局介入的，我会派自己人去查。哪怕查不出来，我们也不可能让当地调查局染指的。能理解。”
我说：“阿卡 47 打算让我去英格兰调查罗伯特的具体死因，我
和她开了条件，我要购买他们的盾构机。”
“没有盾构机这工程就做不下来吗？”
我立即说：“也不是不能做，只不过我们总要迈出这一步的，这东西先买回来至少两台，我们用一台，拆一台，争取以最快的速度造一台出来。我倒是觉得这东西没什么技术含量，最有价值的部分是经验积累。倭国和欧罗巴把这个东西神话了。”
“你是想仿造是吗？”
我点头说：“没错，要是能仿造出来，那意义可就大了去了。这东西无非就是电机和齿轮嘛，我不觉得这东西比造汽车更难，相反，这个比造汽车简单的多。”
李世明点头说：“那买就是了。”
我说：“开价太高了，一台三千万英镑，我的底线是两台三千万，还是可以考虑的。只要能降到两台三千万，我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买两台回来。我们中国人不比别人笨，他们能造出来，我们一定也行。这材料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他们的钻头用三天，我们自己造的钻头用一天半，先解决有无的
问题再说。”
李世明一拍桌子说：“好，就这么办！千载啊，你可是朕的肱股之臣啊！冀州张家，自称天下第一门阀，但是他们的眼界还是太窄了，他们还在计算成本，这有什么好计算的嘛！”
我说：“冀州张家计算的成本，没包含工人的伤亡成本。这是我们的人民太仁义了，人命才这么贱。不然单单这一项，就能让他张家破产。无奈啊！人命不如狗。”
我又说：“我听说他们制定的章程里，一个城市户口的人要是出事故死了，赔偿一万五千元，一个农民户口的人死了，只能赔偿七千五百元。我实在是搞不懂这是什么逻辑，人命还分出了两个等级。这城市户口的一条人命等于两条农村户口的人命。这农村人到底怎么他张家了，他张家人不都是农村户口吗？”
李世明叹口气说：“现在确实出现了一种趋势，城市户口很吃香，农村的姑娘甚至以找到一个城市户口的对象而骄傲，还会洋洋得意，奔走相告！”
我说：“这里面的逻辑是什么样
的呢？”
李世明叹口气说：“最大的问题就是，各个厂子招工只要城市户口的，为的是解决城市户口小青年的就业问题。农村户口之所以不要，是因为他们有土地，农民嘛，种地就是了。”
我说：“这就是明朝时候的匠户和农户的区别啊。这种制度已经不适合当下了啊，必须打破这种局面，工厂招工，必须做到择优录取。城市户口的青年要是闹，可以啊，可以从农村分他二亩地，让他去农村种地嘛！”
李世明叹口气说：“没这么简单，这事还要慢慢来才行。”
我嗯了一声说：“这是陛下该考虑的事情，我最近只想盾构机的事情。”
李世明叹口气说：“帝国的制度是有问题的，矛盾逐渐显现，千载啊，我们要改革才行。但是改革势必会触及一些人的利益，会遇到重重阻力。接下来的改革，我还是要靠你啊！”
我说：“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陛下，我们是一家人！”
李世明看着我哈哈笑了，一拍桌子说：“没错，我们是一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