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七月都相信这个猜测,随手就拿着工具,在手掌掉落的地方开始慢慢的挖。
大树下面全部都是一层一层落叶堆积腐败后和泥土混成的烂土,非常松软,从手掌掉落的具体地点朝下挖了不到一米,折叠铲就在土层里碰到了什么东西。
同时,我也能够确定,之前听到的那道鬼魅般的声音所提示的,一定就是被隐没的随身物品。这些东西有多重要,还不好说,可人已经死了很久,依然不肯瞑目,说明这些东西的价值,已经超出了某些范畴。
土层里是一个包,那种人造革的手提包。这个手提包,其实也是一条线索,最起码能够通过手提包,来推断死者来到这儿的具体时间。
这种人造革的手提包,表面不耐腐蚀,但我挖出来的包,保存的竟然还很完好,这就说明,死者其实死去的时间并不算很长,只不过是尸体遭到野兽和猛禽的啃噬,才变成了这样。
手提包里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这些东西还挺新,如果按表面现象来推断,我觉得手提包,还有里面的这些小玩意儿都是一起购买的。
除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包里还有一个用来放置身份证和银行卡的小
夹子。
小夹子里,有一张身份证,看到这个身份证,我就知道,这个死者可能不是什么专业人士,如果是那种专门到这边来做事的人,不可能把暴露身份信息的东西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身份证同样保存的很好,拿起来之后,我发现这是一张永久身份证,上面的照片是个老人。
老人叫冯大刚,住址竟然是在我们那边。
我的眼神和思维好像同时停滞了,虽然没有别的根据,可我还是产生了自己的判断。
事情就是这么巧合吗?
这个叫做冯大刚的人,是我们那边的人,他和冯五,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冯五的父亲就是一个人悄悄离开家,然后袅无音讯的,冯五把能找的地方全都找遍了,也没能找到他。
这会是冯五的父亲吗?我不敢完全确定。
这个手提包里,只有这些杂七杂八的小物件,看上去并不是什么很要紧的东西,但是,这个叫冯大刚的死者,却死不瞑目,一时间我就有点糊涂了。
我和七月又把这些物品完整的检查了一遍,可以肯定,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我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但现在又没有别的办法,我抬头朝着那棵大树上
面看了看,心想着这个叫冯大刚的死者,到底想要提示什么?
这时候,我突然觉得身边那只布袋子好像轻轻的滚动了起来。布袋子里装的是死者的颅骨,颅骨带动着布袋子,如同被一股力量驱使着,像一颗球,直接从身边滚到了面前。
手提包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在面前,颅骨从上面滚过去的同时,那张身份证就弹跳了起来。
颅骨随即停止了滚动,身份证也啪嗒一声重新掉在地上。
这是件很莫名其妙的事情,但我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了身份证上面。
身份证这东西,平时一直接触,所以不陌生。我大概看得出来,冯大刚这张身份证是真的,并非伪造。把身份证拿起来之后,我又仔细的看了看。
通过肉眼观察,可能很难察觉到什么,不过,如果手指从身份证上划过,就会感觉到有一种很轻微的阻滞感,就好像在身份上面有一些肉眼难见的毛刺。
如此一来,我很快就找到了其中的破绽。
在证件上面的身份证号码那一列,有很多被划动过的痕迹,应该是用针尖之类的东西划下来的。
经过我的又一次确认,我发现这串数字,有的被针划了一个很小很小
的十字,有些数字则完好无损。
我的眼皮子不由自主的跳动了一下,冯大刚想让我们看到的,很可能就是那几个被保留下来的数字。
完好的数字,一共六个,按照顺序,是614325。
“614325,是这样吗……”
“我相信你的判断,614325。”七月对我的判断表示赞同。
“这串数字,是什么意思?”
“那就只有这个叫冯大刚的人才能知道了。”
这串数字并不复杂,很快就能记下来,但数字的作用,却让我琢磨不透。
如果这个冯大刚真的就是冯五的父亲,那么整件事情的脉络,可能就不算复杂了。冯大刚找到了一尊透明的石像,从此以后就变得神神道道的,而且在一个谁也想不到的时间段里突然离家出走。
他肯定一个人来到了北荡山区,在这里经历的一些事情,我很怀疑,冯大刚可能在自己死亡之前,已经有了相应的预感,他觉得自己可能无法顺利返回,所以在身份证上留下了标记。
这老头儿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冯大刚的目的,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谜,我们现在所得到的,就是那串目前不知用处的数字。
我在
琢磨这串数字,七月就把那颗颅骨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按道理说,人的骨骼,应该是能保存很长一段时间的,可是,当颅骨从袋子里被取出之后,就好像被风化的很严重的沙石,轻轻一碰,就变成了一堆粉末。
“就这样吧,可能找不到别的线索了。”七月摘下手上的手套,说道:“这些东西,我们不要带走,还埋在原来的地方。”
我用刀子把身份证上被划过的地方又刮了一遍,确认没有明显的痕迹以后,才把所有物品重新装回手提包,然后埋了回去。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冯五一直在寻找他的父亲,可现在,连冯五自己都下落不明,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见到冯五,把他父亲的事情亲口告诉他。
我和七月重新回到了那个小棚子,然后合身躺下,折腾了一夜,确实是累了,一口气从早上睡到半下午。睡醒以后我们吃了点东西,从这里出发,路线还是七月掌握的,带我走到哪儿就算哪儿。我们只有两个人,负重有限,所以七月在准备物资装备的时候是经过精打细算的,我们不能耽误时间,耽误的太久,就意味着要吃野食或者饿肚子,所以从半下午开始赶路,中间就没有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