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和木头朝山里走,一边就问了他一堆乱七八糟的情况。莫小奇和他的同伴独自进入了黑峡谷,虽然没有向导带路,但他们走的应该也是这条路,因为这是进入黑峡谷的唯一通道。
我问木头,如果朝黑峡谷走的深了,手机之类的通讯工具,还会不会有信号。
“走的深了,肯定就没有了,要不然,怎么会让你花钱买这个。”木头拍了拍腰里的对讲机:“就是怕走的深了,真遇见什么特殊情况,我们也能取得联系。”
木头说的是没错,可我心里就感觉不太对头了。如果在黑峡谷的深处,手机失去信号,或者信号很差的话,莫小奇发给老蔡的那张照片,是怎么发出去的?
我心里立刻冒出了一个念头,难道莫小奇已经不在黑峡谷了?或者说,他是在山地靠近外围的地方?
“朋友,你也别有太多顾虑,你是来找人的,我不知道你找的人,和你是什么关系,不过就冲你这一点,就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说句难听的话吧……”木头朝周围看了看,说道:“人进去那么长时间,还没有出来的话,可
能情况就不是太好了……反正,尽力而为吧。”
木头的话不太好听,不过,我知道他不是在吓唬人。在靠近东南亚的这种热带山林里面,不要说一个两个人,就算进去一支部队,最后生还的几率都不是很大。
想到这儿,我的头顿时就大了,如果真的找寻无果,怎么回去跟诗蓝交代?
还有,现在莫小奇的具体位置,我已经无法判定了,他在不在黑峡谷的深处,我都不能确定。
就在这时候,我感觉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在山地的外围,手机还是有信号的,拿出来一看,是诗蓝发来的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仍然是莫小奇的微信给老蔡发的,老蔡又转发给了诗蓝。
这一次,照片的背景比上次清晰了一些,应该是在黄昏时分拍摄的。
照片的远景是一片山,无穷无尽的山,在很远的地方,有一座奇形怪状的山峰,那座山峰,就好像是一颗蘑菇的菇伞。
有一个人,在照片的镜头里,愣愣的站着,他站立的样子有点奇怪,肩膀和手臂都是耷拉的,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无精打采。
因为光线和
距离的原因,这个人虽然还是比较模糊,但我觉得,他应该是莫小奇。
诗蓝在微信里也告诉我,她分辨了很长时间,照片里的人就是她弟弟。
老蔡在收到这张照片的时候,立刻就给莫小奇回了微信,而且打了电话,但微信没有回应,电话也是关机状态。
我觉得,照片里的背景,不可能是山地的外围,莫小奇应该还在黑峡谷深处。
“木头,你看看,认识这个地方吗?”
我把照片拿给木头看了看,木头辨认了一下,脱口说道:“蘑菇山?”
“你认识这儿?以前去过吗?”
“这可不是个什么好地方。”
木头说的蘑菇山,只是一个俗称,那里距离边境线只有四五十公里,完全位于山林的最深处。
很早以前打仗的时候,据说有部队在那边全军覆灭,到了现在,两边偷越边境线的人,首选也是蘑菇山,所以情况比较复杂。
木头没有到过蘑菇山,最近的一次,离蘑菇山还有二十公里远,但他肯定能认出蘑菇山。蘑菇山独特的构造和外形,就好像一个地标性的标志。
照片的背景是蘑菇山,那
就意味着,莫小奇现在就在蘑菇山的附近。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情况?他能发微信消息,就说明人还活着,可是,他在照片里的状态,又是那么奇怪。
有人拿了莫小奇的手机发了信息?
我在这边冥思苦想,木头就在旁边察言观色,几次想要开口,最后又忍住了。我察觉到木头的神情,就转头问他。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没根据,不敢乱说。”
“你该说什么就说啊,说话说一半留一半,这不是让人着急上火吗?”
“照片上这个人,是你要找的人吧?”
“是。”
“恕我直言,这个人的状态,可能不好。”木头皱着眉头说道:“你有没有发现,他的肩膀是耷拉着的。”
“发现了。”我早就看出来,照片里的莫小奇好像没有骨头似的,站都站不稳:“木头,你看出什么了?”
“这是当地土著的一种风俗,很残酷的风俗。”
在黑峡谷深处,特别是靠近边境线的那片区域,原住民的民风彪悍,他们对外界的人比较排斥,如果发现有势单力薄的外来者,原住民很可能就会下手把对方给杀掉
。
而且,杀了外来者以后,尸体用一种草药浸泡一段时间,然后用一个人字形的木架,把尸体给撑起来,树立在山路上。这是一种无声的警告,意思就是让外来者知道,这个地方是不能随便乱进的,否则,就会被做成标本挂在这儿。
因为人已经死了,骨骼肌肉完全起不到什么作用,背后又有一个木架子支撑着,所以,尸体看上去是直直的站立的,但会耷拉着脑袋,塌着肩膀。
木头这番话,真的把我给说毛了,作为一个成长在现代社会的人,对这种古老的陋习,绝对无法接受。
“现在都这个年代了,还会有这样的风俗习惯?”
“我不是太清楚,这都是听老人们说的,就是看着这张照片里的人,不怎么对劲而已。我说的也不一定对,仅供参考。”木头想了想,接着说道:“朋友,这次的活儿,好像有点棘手,地方太远了,而且又比较危险,所以……你看能不能适当的再给加一点钱?”
我现在心里一团乱麻,也没时间跟木头讨价还价,胡乱给他加了一点钱。
莫小奇现在到底还活着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