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可卿上前一步,伸手跟纪天问握手,笑道:“天问弟弟,好久不见了。”
握手过后,两人各自后退一步。
纪无庸和白芷渝互相对视,内心尽都感到不满。
一个喊姐,一个称弟。
这显然不是他们乐意见到的结果。
聂可卿目光转向纪无庸,微微鞠身道:“纪叔叔。”
纪无庸点了点头,乐呵呵的说道:“坐下聊吧。”
众人落座,纪天问亲自泡茶。
许久不见的熟人相见,自然免不了要回忆过去。
白芷渝也不含糊,毫不留情的拿儿子的黑历史,来当成谈资。
谈到高兴之处,还拿出手机,说道:“可卿,听说你要来,我跟你叔叔昨晚上特意翻了翻相册,找出不少你俩小时候的照片。”
说着,打开办公室里的壁挂电视,用手机投屏。
一张张照片,在屏幕上划过。
白芷渝一副感慨的语气,讲述着照片的故事。
纪天问和聂可卿,对儿时的记忆,也通过这些照片,变得清晰一些。
不多时,一段像素不太清晰的视频出现。
画面里,梳着两根麻花辫的小姑娘,正拿着一本书。
在小姑娘面前,一个小正太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放在膝盖上,看起来要多乖有多乖。
“天问弟弟,考你一个问题,回答正确有奖励哦。”小姑娘笑吟吟道。
小正太表情严肃道:“可卿姐姐,你尽管出题,我肯定能答对!”
“左边一个女,又边一个马,念什么?”
“左边一个女……是妈!妈妈的妈!”
“哎!恭喜你答对了,奖励棒棒糖一个。”
“谢谢可卿姐姐!”
小正太接过棒棒糖,美滋滋的吃着,一脸的满足。
纪天问看着屏幕里,自己小时候没出息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没眼看。
虽说自己小时候,也是个小帅哥。
可就是智商,好像有点不够用。
不过,想到聂可卿比自己大两岁。
斗不过对方,也实属正常。
但她还是怀疑,聂可卿所谓的提问,是故意占便宜。
而随着视频播放,这一怀疑得到验证。
只见屏幕里,小姑娘继续说道:“天问弟弟,姐姐再考你一个问题,你要是能回答出来,还有奖励。”
“可卿姐姐,还是棒棒糖吗?”
“不是棒棒糖,是一块巧克力。”
“好好好,可卿姐姐你问吧。”小正太端正坐姿,嘴里颔着棒棒糖,小手儿放到膝盖上。
小姑娘双手背在身后,笑着问道:“左边一个女,又边一个良,念什么字?”
“左边一个女……”小正太低头,食指在膝盖上写写画画。
然而,比划了半天,却是没能说出答案。
小正太眉头紧锁,一副cup都要烧掉的样子。
好半天过去,小正太一拍大腿,高声道:“可卿姐姐,我想出来了,是娘!”
“哎!天问弟弟真聪明,巧克力给你了。”小姑娘很大方的把巧克力递过去。
小正太接在手里,撕开包装袋,“嘎嘣”咬了一口,表情那叫一个享受。
不过,他并没有忘记道谢,含糊不清道:“谢谢可卿姐姐。”
“不用谢,这些本来就是你的零食。”
“我的零食?”
“对啊,就在你床底下的盒子里。”
小正太当场石化,提了提裤子,跑进自己房间。
再次出来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妈,可卿姐姐又欺负我!”小正太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条腿在地上摩擦,嚎啕大哭道:“我藏在盒子里的零食,是打算明天带给小雨妹妹的……呜呜呜呜呜!”
视频结束,纪天问忍不住有种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
小时候的黑历史,居然被拍下来了。
而且,当是当着老爸老妈,以及施害者的面播放出来。
这妥妥的公开处刑啊!
“哈哈哈哈哈!”白芷渝乐得前仰后合,边笑边道:“这绝对是我今年看过最好笑的视频。”
纪无庸也是忍俊不禁,尤其是看到儿子窘迫的样子,就更觉得心怀舒畅。
父子之间的关系,确实是很奇妙。
以前儿子不争气的时候,纪无庸盼着望子成龙。
可当儿子变得优秀起来,不再需要他协助的时候,他又觉得心里很别扭。
此刻,好不容易见到儿子出糗,当然会忍不住开心。
视频过后,又是一张张照片。
有纪天问的,也有聂可卿的。
还有两人的合影。
纪天问看了一遍,觉得这些照片里,几乎全都是他的黑历史。
唯一的高光时刻,是他手拿奖状,奖状上写着“平州小贤人”五个字。
但,即便是这么一张高光时刻的照片,他的造型同样很奇特。
眉心点着红点,红红的嘴唇儿,像是抹了口红一般,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有喜感。
当然,这是用现在的眼光来看的。
当时拍照片的时候,纪天问的造型还是很时髦的。
等到所有照片全都展示一遍。
纪无庸一副感慨的语气道。“一晃都快二十年了,这真是岁月不饶人呐!”
“是啊。”白芷渝接过话茬,意有所指般说道:“当时的小屁孩,现在也都到了该结婚生子的年纪了。”
纪天问和聂可卿听到这话。
一个眼观鼻,鼻观心;一个微笑不语。
谁也没有接话的意思。
白芷渝干咳两声,说道:“可卿,都怪阿姨不好,你这刚下飞机,就拉着你聊天,应该让你先休息一会儿。”
“阿姨,没事的,我不累。”
“从川南到平州,好几千公里呢,哪儿能不累呢,你先去休息室眯一会。”
白芷渝起身,拉着聂可卿,朝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走去。
纪天问见状,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起身。
然而,却已经来不及阻拦。
下一刻,白芷渝从休息室里走出来,没什么好气道:“纪天问,你有毛病是不是?好好的床单,你给剪下来一块,你觉得好玩是吧?”
“……”纪天问。
真不是他剪的啊!
是孟蕾剪的。
但这话,显然没办法说,也只能任由老妈数落了。
聂可卿站在休息室外面,看着铺在单人床上,那缺少一块的床单,眼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