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族人也沉着脸点头,这江照莹何止手段歹毒,简直大逆不道,沉十次塘都不够!
宋族长更是对江照莹恨得牙直发痒。
要不是她,宋夫人和他的事情还可以继续遮掩下去,如今被她这么一闹,二十年的经营一朝瓦解。
就算宋成玉没有死,以宋夫人那记仇的性子,也不会轻易原谅他。
他现在最担心的。
就是宋夫人是不是已经盯上他的儿子,他的妻女!
“沉塘好是好,但是嫁妆呢,依着规矩是要原路返回的?那也太便宜江府了!”
迎亲的时候,满京城都被那十里红妆惊得目瞪口呆,就算她们其中一房加起来,财产恐怕都没江照莹的多。
“那多可惜啊,不如换一种方式,弄得悄无声息的不就好了吗?”
几位夫人窃窃私语,盯着江照莹鬓间名贵又繁复的簪子,眼里露出的都是翻滚的嫉妒。
唯独宋三夫人垂着眼帘,默默喝茶端着茶,不和那几位为伍,也不说话。
方才在来的路上。
一位下人拦住了她,将儿子的灵位给了她,说是江照莹从火场里救出来的。
虽然宋三夫人不知道江照莹为什么会突然间救下儿子的灵位,可这于她而言,已是不可言说的大恩。
这个儿子是她们一生的痛,也是她们一生的爱,自从儿子死了以后,她们身边就只有一个女儿,再没生过孩子。
宋三夫人缓缓抬眸,悄悄打量这个刚进门的新媳妇,心里只叹宋夫人瞎了眼睛。
这样俏生生的一位好女儿,她竟然看不上,非要巴巴的抬那个叫沈月芙的,一个侄女而已,有那么重要吗?
到底。
她还是看不惯,淡淡开口。
“从头到尾,只听到你们不停的指控怒骂,江照莹一句话都没有说,先前成玉假死怪在她身上,如今祠堂着火,也怪在她身上,二嫂,你是不是觉得这满京城,就你一个人长了眼睛?”
“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宋夫人手里的袖子狠狠甩向宋三夫人。
宋三老爷见妻子被羞辱,蹭的站了起来怒道。
“你骂我夫人做什么?二嫂,你也不问问人家照莹,就把罪名往她身上扣,她一个小姑娘,如何受得住?”
宋三老爷身形高大,阴影投在宋夫人的身上,惊得她往后退了一步。
特别是他胡子一吹,眼睛一瞪,就有些凶神恶煞的味道。
别的不说。
唬人还是不错的。
方才夫人偷偷告诉他,儿子的牌位被江照莹偷偷拿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这里头一定有什么事情。
“还有什么好问的,从她进门开始,府里就死的死,烧的烧,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要我说,她进我们宋府,就是为了害我们的。”
“那是我们江府逼着你们宋府娶的吗?”
江监正冰冷的嗓音暴跳灌耳,响彻整个厅堂的时候,大家震惊间急忙转头。
却看到江监正带着一大帮人气势汹汹的进了宋府。
“父亲,大师兄,二师兄。”
江照莹上前施礼,却在抬眸的时候看到沈琉光也站在队伍里,眼里微微一讶,沈琉光施礼。
“太子府沈琉光见过江小姐。”
“见过沈侍卫。”
长睫微微一颤,江照莹还了礼又看向许知砚,许知砚俊脸阴沉得似暴风雨欲来,江照莹朝着他抿了抿唇,如一片羽毛拂在他的心间,令他满胸腔的怒火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江监正也没有客气,冷着脸就朝着主位上走去。
落座后。
他冷哼了一声。
“说起来倒还真是我江府瞎了眼,竟看上你们这种亲家,也别把脏水一个劲的往我女儿身上扣,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你们宋家心知肚明,我好好的女儿嫁进你们宋府,才进门就被各种糟践,怎么?宋府是欺我江府官微言轻,想草菅人命?”
“江监正,说话要讲道理,怎么是我们糟践你女儿了?是不是她一进门就不断出祸事?”
宋夫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强行夺理。
“那我问你。”
江监正也不示弱,抬手就把身边的杯盏扫到了地上。
“宋成玉假死,是谁指使的?”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事情,我只问江照莹,她为什么要火烧祠堂,毁我宋氏根基,这是大罪,抄家灭族的大罪。”
宋夫人和宋成玉眼底一虚,率先打断了江监正的话头,急急的将话引到了最重要的点头。
江照莹看向踏雪、踏梅两位姑姑,她们依然保持着在宫里的严厉与规矩,但在对上视线的时候,踏雪朝着江照莹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自古以来。
祠堂是整个氏族的信仰,是祖宗亲人灵魂的归栖地,更是一个家族的凝聚力所在。
可现在。
宋氏祠堂毁于一旦,这是何等的大事!
“照莹。”
江监正看向自己的女儿,厉色问她。
“祠堂走水,可与你有关?”
“无关。”
江照莹上前施了一礼,将先前发生的事情细细讲与大家听,又指着身上的乌黑色的药渍。
“母亲借故泼了我一身,又以此为由罚我跪祠堂,我还没进去,就看到从祠堂里冲出大团大团的黑雾,呛得我们无法忍,只好四处大喊,让下人前来救火。”
说完江照莹逼近一步。
“母亲,是不是大伯放弃了宋成玉,让你心生恨意,所以你叫人放火,然后再嫁祸给我?”
“你……”
眼见宋氏族人看她的眼神变了颜色,宋夫人又气又急。
而且。
太子府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又出现在宋府?
江照莹将她的慌乱收入眼底,转身。
“两位姑姑一直跟着我,她们看得清清楚楚。”
“两位姑姑?”
许知砚淡淡开口,踏雪和踏梅便上前。
“回诸位大人的话,火确实不是世子夫人放的,奴婢们一直紧跟着世子夫人,她还没踏进祠堂,里头就已经黑雾冲天。”
“奴婢与世子夫人也曾试着冲进去的,隐隐约约看到有好些蜡烛倒在了桌子上,应该是左边的门没关,风有些大引起的,火势来得太快,我们根本没办法灭掉。”
“我不信!”
宋夫人急得双眼赤红,又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熏得一脸漆黑的下人们。
“你们是不是看到她放火了?府里如今还是我在作主,只管大胆说出来,我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