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和宋成玉狠狠怔住,心里恨得咬牙切齿,皇上方才明明对他们和颜悦色,眼看就要赏赐。
心一横,宋夫人上前问道。
“皇上,您曾经说过,待成玉成了亲,这侯爷的位置就让他传承下来,臣妇想斗胆求皇上成全。”
皇上倒是记得自己说过这话,刚要说话,却听到江照莹有些担忧道。
“可是母亲,夫君心性未定,还不够稳重,真的能担起侯府的大任吗?”
若是稳重就不会在外头和她人苟且,不会惹皇上不快。
宋夫人和宋成玉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喉咙里。
“照莹说得有道理。”
皇上再度看向陈公公。
“多给照莹一些赏赐,至于那个位置,且先观察一两年。”
宋氏母子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恨毒了江照莹,这个贱人今天是怎么回事,事事都朝着相反的方向走,这是要置她们于死地啊。
“皇上……”
宋成玉上前要辩解,皇上这会子身心舒畅,想着先召新进的几位美人进来侍候,压根不想再掰扯这件事情,手一挥道。
“好了,往后可要与照莹好好过日子,朕也累了,都退下吧。”
“是!”
江监正领着大家齐齐施礼。
宋夫人和宋成玉眼睁睁地看着皇上大步离开的身影,一口牙齿咬地碎成了粒粒。
倏地转身。
宋成玉狠狠地盯着江照莹,眼底的怒火肆意燃烧,手抬起来的时候,许知砚和魏九昭同时挡在了江照莹的面前,阴冷冷的直视宋成玉。
“宋世子,我们的人,你最好别动!”
钦天监虽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官署,可要置人于死地,那也是很容易的。
江监正冷着眉眼哼了一声。
“成玉。”
宋夫人轻唤,宋成玉急忙退后一步,不甘心的放下自己的胳膊,扶着宋夫人咬牙切齿地转身离开。
夕阳染红了这个世间,万物都像是抹了一层鲜血。
是江照莹喜欢的模样。
站在御花园里,轻抚面前的花瓣,她眉眼清冷得像要把园子冻住似的,宫人许是感觉到了这气息,拎着工具走得远了一些,埋头忙活。
许知砚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一棵繁花树下,眸色清雅静静的看着她,也只有在她看不到的时候,他才敢将眼里的心疼溢出。
魏九昭先是送江监正离开,再回来的时候,又看到这熟悉的画面,心头长长叹了一声。
“大师兄。”
两人听到声音,齐齐施礼。
魏九昭垂眸看着眼前这个他们疼了十几年的小姑娘,抬手将她脸颊的长发撩到耳朵后面,才沉声问她。
“事情应该没有达到你的预期,宋氏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莹儿,你可千万要小心。”
先前看到她的信之后,魏九昭其实偷偷的给江照莹算了一卦,可那卦象却像是狂风骤浪,冰天雪地一般,让人看着毛骨悚然,还不知道它真正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这让魏九昭很不安!
如今有皇上盯着,他们不能和离,可彼此之间的仇却已结下,还怎么能和平共处?莹儿一个弱女子,岂不是随便就被宋夫人捏死?
许知砚看着魏九昭开江照莹头发的动作,心口翻涌着钝痛和苦涩,那缕发丝他也看到了,他也想上前弄好。
江照莹笑了笑。
许知砚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终是没忍住,将她刚才抚过的花朵摘了下来,镶进了她的发鬓里,看着人比花美的江照莹,冷声道。
“和离是一定要和离的!”
这样的人家,多呆一天就多一天危险,她必须远离。
“也并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江照莹转身,看着眼前浩瀚的美景,眼中杀意闪过。
“虽然皇上金口玉言,但也还是能有变数。”
许知砚和魏九昭看着她的背影。
“其一如果我可以站在能够撼动皇上想法的位置上,那和离不和离,他听我的便是,其二就是宋府犯下大错,错到不能原谅!”
说到这里。
江照莹语气里多了许多嘲讽。
“宋成玉与我成亲,看上的不是我,而是母亲留给我的巨额嫁妆,如果我没有记错,宋府肯定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需要一笔很大的钱才能补上漏洞,师兄,你们可否帮我往这个方向查查?”
上一世。
宋氏一族简直丧心病狂,将她的嫁妆一滴不剩的全都讹了去,但用在哪里,她是真不知道的。
只知道这个问题解决之后,宋族长、宋夫人一片喜气洋洋,宋成玉和沈月芙在外面也过得奢靡无度,宋明霁、宋清欢亦是在京城各种显摆,一下子跃居小姐、公子奢华榜首,想要与宋府联姻的贵家小姐、公子都络绎不绝。
那段时间。
宋府简直是春风得意,走路都生风。
“好,这件事情我们会去查。”
江照莹施了一礼谢过,但眼里的担忧却还是沉沉,说到底,师兄们守着的是钦天监,和查案却是一点边都沾不上的,所以光靠钦天监还是不太行。
不过。
眉眼扬起来的时候,江照莹看向东宫的位置。
来的三位太医可都是负责太子殿下的,轻易不出来帮忙,既然他们来了,必定是太子同意了的。
这份恩情,她得好好收着!
“二师兄。”
江照莹知道他和太子殿下有些交情,太医应该也是他请来的。
“京城往北两百里,有一个叫祁山镇的地方。”
许知砚点头。
大邺国的地形他们知道得一清二楚,因为他们要测算,要观察,要收尽天时地利,所以了解得比任何人清楚,连哪里有条小溪都知道。
“这个祁字和太子殿下的祁是一个字,而且二十天内这个镇会发生地动,师兄,你得告诉太子,让他想办法把这个镇的名字改掉,否则事情一旦发生,必定会有人借着这个祁字生出事端,这对殿下来说,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师妹,你如何知道会地动?”
魏九昭这话刚问出来,却又狠狠一愣。
他和许知砚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可眼神里却又翻腾出无数的热烈。
他们竟然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