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司法行政组织还是有一定公信力的。
凭借笠智众背书的林泉,很轻松便让林司小助、奥山明秀说出他们在地下车库里的经历。
林泉听完两人的叙说后,却是陷入沉默。
根据眼前这两个家伙的交代,木轮大厦里的鬼怪杀掉为他们领路的大厦夜勤,而他们仗着能力逃出来。
话虽然是说得过去,却有些不符合林泉心中鬼怪的凶戾作风。
林司小助或许有式神在身,但是和他同行的奥山明秀,却是绝对挡不住鬼怪侵袭。
尤其是根据林司小助所描述的,地下的白衣鬼不只一个。
那些东西光是一个就足以令人头疼,而五个一起来,吃掉他们三个人都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林泉心有疑惑,感觉木轮大厦事件背后的力量非同小可时,却是急坏了交代的林司小助和奥山明秀两人。
尤其是林司小助,这位宠物店主道:
“林先生,我们说的是真话,那位夜勤的死和我们真的没有关系啊!”
林司小助却是怕急了,概因他和林泉相识,生怕被认成是用法术杀人。
毕竟作为阴阳师的他,也拥有操纵鬼怪的能力。
林泉抬眼瞧着急切的林司小助,他自然是知晓这货不能是操纵木轮大厦事件的背后主使。
木轮大厦表面上是一起鬼怪作乱,但实际上却牵涉到新宿一处旺盛地皮的归属。
这种巨大的事件,压根就不是林司小助这种家伙能搞出来的。
他是心知肚明,但还是回问了一句:
“证据呢?”
被林泉一问,林司小助顿时哑了火,反倒是他身旁粗犷的剑士奥山明秀开口:
“那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伤害了大厦的那位夜勤人员?”
“因为他死前就和你们在一起,他死了而你们却还好好的。”林泉却是应付自如,要证据是吧!现写一份儿就是了。
就在林泉心中酝酿着主意,那边的笠智众却已经召来警队。
三辆警车驶来,有人勘探现场,有人对着尸体拍照,然后验尸收殓。
笠智众把事情交代后,返回自己的车旁,冲着审问林司小助、奥山明秀的林泉就问:
“喂,林泉,怎么样?”
“问得差不多了,我们先回警局吧!”林泉给笠智众打了个手势,笠智众顿时心领神会,转身招呼副手:
“横山,来,把这两个家伙带回去。”
刑事警部横山仲青连忙上前,要将锁在一起的两人拉走,吓得林司小助和奥山明秀的脸都白了。
纵然是异术中人,可是面临人命官司,并且有极大可能会坐牢,两人实在是无法安定下来。
虽然害怕极了,但是两人又不敢反抗,只能被横山仲青带走。
待得两人被带走后,其他警察们检查着四周时,笠智众却是悄然向林泉问询:
“情况到底怎么样?”
“有点……情况并不是很好,我也说不上来。”
“说不上来是什么情况?”笠智众却是抓急了,他可是指着这次行动发财呢!
“因为情况还不是很明了,我需要那两个家伙,好好吓唬他们一顿,然后把他们交给我。”林泉昂起下巴,指着远处被带走的林司小助和奥山明秀要求。
“你打算怎么干?”
“还是老样子,必须要弄清情况,你最好也作下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笠智众不是很明白。
“颗粒无收的准备。”林泉言简意赅,他感觉这件事情背后的势力,真不一定是笠智众能弄得过的。
笠智众满脸无语,但是林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只能按照要求来做事。
待得警队的人员把大厦夜勤的尸体收殓后,立即便撤离现场。
没有一人多嘴的去木轮大厦内勘探,更不用说到地下车库去。
车辆驶离大厦时,林泉却是想起一件事情,向笠智众问:
“对了,大厦内的夜勤安保人员,还有么?”
“应该还有的,那么大的地方,一个夜勤肯定不够用。”笠智众扶着方向盘转过一道弯,扫了眼远处隐约有灯光透出的大楼。
“唔!这里死了一个人,那里的大厦夜勤竟然没人知道,是夜勤们有鬼么?”笠智众突然意识到问题。
“不知道,先不要惊扰到他们。”林泉无法断定情况,毕竟他现在掌握的情报还是太少。
随着车队离开后,吓得大气不敢出的林司小助和奥山明秀被带到新宿警署,盘问了有关地下室的经历。
做笔录的横山仲青满脸怀疑,但是出于上面老大的交代,也没把两人的话当回事,只是录完口供后便将主场交给林泉和笠智众。
昏暗的警署房间里,笠智众坐在林司小助和奥山明秀对面,施然开口:
“两位,现在放在你们面前有两个选择!”
“难道我们真的要坐
牢么?”林司小助的表情像是天要塌上来,而奥山明秀直接嚷开了:
“什么?我明明是无辜的,为什么我要坐牢?”
“听我说完。”笠智众瞧着粗犷的家伙,却是有些不耐烦:
“现在给你们的选择是两个,一个是协助我们警方,弄清这次木轮大厦死亡刑事案件真相。”
笠智众不耐烦的第一个条件说出来,林司小助闻言却是表情大松:
“我们选择这个。”
坐在林司小助身旁的奥山明秀也跟着点头:
“没错,只要不让我们坐牢就行。”
林司小助和奥山明秀有种重见天日之感,而笠智众见此,也难得升起些许玩笑之心,瞧了旁边的林泉一眼后,好奇他要这两个活宝作什么,嘴上却是很郑重:
“哦,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蛮以为你们会选第二个,因为我打算让你们直接离开的,毕竟你们和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太大的联系。”
对面警视正的话,让重见天日的林司小助和奥山明秀的脸色,刹那间变得好像是染坊。
林泉见到火候差不多,连忙按住两人:
“好了,笠警官和你们开玩笑的。我相信帮助一位警官,是东京好市民的责任。”林泉说话时,也不禁摆出严肃的姿态。
没错,他也是一个热心的东京好市民。
林泉很会给自己贴金,然而林司小助、奥山明秀两人却是不接茬,粗犷的奥山明秀更是咕哝作声:。
“谁要做这种麻烦事!我是葛饰人。”
“葛饰难道不是东京?”林泉听清了奥山明秀的话,不禁头顶升起几个问号。
“葛饰人是葛饰人,东京人是东京人。”奥山明秀一本正经的解释起来,就好像是讨论马和白马一样。
林泉眼见粗犷大汉要讨论哲学问题,他连忙举手打住:
“好了好了,我不想听你的地域区分意识,不过林司先生,还有奥山先生,请你们两人配合我,搞清木轮大厦的刑事死亡案件。”
听到林泉提起木轮大厦的死亡案件,林司小助却是不以为然:
“那个还需要查么?林先生,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您应该不会不清楚,木轮大厦的死者们都是被地下车库里的鬼怪杀死的。”
林司小助的话引起同伴奥山明秀的点头,而林泉却是好整以遐地提出问题:
“那么地下车库的鬼怪是哪里来的呢?”
“呃……”
“就直说吧!要我们干什么?”奥山明秀有时候比林司小助要聪明许多。
反正他是看出来,这群警察是铁了心要让自己两人帮忙。
既然都已经答应下来,那不如直接光棍一点。
“你们是退治师,明天继续回到大厦去完成委托。”林泉作出自己的要求。
“可是大厦的经理告诉我们,明天高野山的和尚们会过来。”林司小助却是有些不愿意,真言宗本山的僧人过来,难道还摆不平事情么!
“那就旁观那些和尚们作法吧!总之你们要回到大厦里去。”林泉只有一个要求。
面对林泉的强硬要求,林司小助和奥山明秀都有些不明白,但是两人知道如果不答应,恐怕不能顺利摆脱嫌弃,只能表示同意。
“那好,如果没其他事,你们可以走了。”
于是乎,被大半夜带到警署的林司小助和奥山明秀,被重新放出去。
两人俱觉郁闷异常,但是第二天也不得不按照要求,再次到木轮大厦去要求继续委托。
就在两人前往木轮大厦时,林泉却是和笠智众坐在附近的咖啡厅里等待,这让笠智众非常不适,不时将目光投向远处的木轮大厦:
“我们真的就在这里么?”
“当然,放心吧!我已经作好准备了。”林泉头也不抬,俯视着碗中的咖啡杯水面。
灰褐混浊透着浓香的咖啡水面上,此刻泛着肉眼看不见的彩光,光芒内映照着林司小助和奥山明秀的身影。
画面中的两人面对着木轮大厦的经理,要求继续昨晚的退治,而经理由蛮横挥手:
“今天不需要你们了,昨夜你们完全没帮到忙,反而让我们损失了一位夜勤人员。”
经理蛮横的态度,让林司小助和奥山明秀都非常不满,不过想到林泉的话,只能耐着心思道:
“那是一个意外,今天我们作了全部的准备。”
“可是我们已经请了高野山的大师来作法。”经理直接哒麦。
“那就允许我们去旁观大师们退治,拜托了!我们实在是想看看那些打败我们的家伙是如何被退治的?”林司小助给自己编了个理由,情真意切的样子让经理有些意外。
在继续拒绝两遍无效后,经理也没有办法,称表示会把事情转告给高野山的大师们。
如果高野山来作法的僧人们没有意见,那么大厦行政方面也就不会再阻拦。
得到这样的肯定,林司小助和奥山明秀顿时松了口气,向经理表示感谢。
高野山的僧人们坐了最快的飞机赶来,在上午时分抵达大厦。
来的僧人有七名,他们皆身着黄色的如法衣,各自驮着包裹,里面装着经卷和佛像,与负责迎接的经理见面,而后在他的带领下巡视了整座大厦,好决定下一步的退治动作。
很快七名僧人便定下,要于夜中在地下车库里举行法事。
中途大厦经理这时也将林司小助等人想旁观法事的想法吐出。
林司小助和奥山明秀一直有随行,见经理帮自己提出旁观,也跟着向七名僧人进行恳求,表示自己有礼佛之心。
林司小助倒也没有说谎,因为日本文化中的佛教思想占比极高,即便是阴阳道也是由传说中的百济僧人观勒开创。
是的,没错,日本的阴阳道开创者并不是某个阴阳师。
便是传说中的安倍晴明,也不过是阴阳师中的佼佼者。
阴阳道的创始人,是抵达古代日本的百济僧人观勒。
他将源自中国儒家的阴阳五行学说与日本的巫文化结合,再掺入一些佛教的元素,最终形成日本阴阳道。
后来由于某位天皇亲自修行阴阳术,见阴阳术大有效用,故而下令禁止僧人修习阴阳术,同时建立专职服务于朝廷的阴阳寮,系统化管理阴阳师们,令其为皇族国家效力。
大名鼎鼎的阴阳师安倍晴明,据说也和天皇是亲戚关系。
再到后来,随着天皇代表的公家权力衰微,武家的势力崛起,阴阳术也随之流入武家和民间,最终被神道教所取代。
林司小助作为阴阳道的民间传人,对于真言宗本山高野僧们,也确实带着景仰之心,真的有心旁观他们如何退治却邪。
毕竟昨夜他们在地下车库里,可被那些鬼给吓得不轻。
来的七名高野僧们内部商议后,他们对于身带着莫名气息的奥山明秀带有怀疑,不过最终还是允许了林司小助的请求。
众人作好约定,还有好几个小时才会天黑,高野僧们却是没有闲遐时间去休息。
他们在地下车库里进行巡视,而后选择了地下车库的正中心位置,开始摆布供案,放上驮来的铜质佛像,做着法事开始前的准备。
整个法事的准备过程,出身真言宗的高野僧们没有让任何进行插手,全部自己亲手布置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