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是一个钢铁直男,尽管智商偏科,情商不高的他感觉到旁边的女学生身上有些异样,且这种异样似乎带着点‘喜欢’的成分,不过自觉无钱无势的他,只将其视为人生幻觉,专注于一心搞钱。
除了搞钱其他什么也不想的林泉,见石田美月没了话题后,便自将手中的文件打开,开始观看起她提前收集的资料。
石田美月收集的资料并不是很详细,只是详细介绍了蜂雀高中灵异事件的前后,还有几个主要目击者的经历及背景,但其中还有许多细节不详。
那边的石田美月半晌也不见某人有进一步的动静,转过头来发现他正在看自己收集的资料,忍不住从旁打量起他来,只见高高的鼻梁,聚神的眸子,还有那漆黑的眉梢。
虽然仅有半张侧脸,但是聚精汇神的样子十分投入,石田美月心中如是想着,出声问了一句:
“怎么样?”
石田美月瞧着无比投入的林泉,却是有些期待起他对这份资料的评价来,毕竟可是花了她不少功夫调查来的资料。
“很有用。”林泉的情商不高,但不至于脑残到一开始就点评不对的地方。
“真的么?”石田美月微微歪头,虽然脸上平淡,可是急切的询问声中难掩雀跃,她的询问翻译一下,就是想听些真诚的赞美。
“当然,有了你的资料,可以省下很多功夫呢!”林泉这话倒说得不违心,虽然细节上并不明朗,但这份资料确实可以省去不少盘问的功夫,可以让他们到学校后直奔主题。
林泉为了避免自己接下来说什么违心话,不待石田美月回话,便自又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对这笔生意有些小小的担忧。”
“担忧?”石田美月惊讶。
“是的,美月酱,你在过去退治的时候
,也应该有所发现,我们所面对的妖怪或鬼怪,都源自我们身边的不幸。”林泉找着话题转移石田美月的注意力。
“是的,我明白了,阿泉你是担心这次蜂雀高中……”石田美月些沉吟不语。
高中,大概是所有参与过教育的日本人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在那个时节,他们即不像初小学生那般无知,又不似大学生一般开始未出校园里的生存挣扎,只要无忧无虑的感受时光与世界的美好,除了学习和同学之外,他们没有任何其他烦恼。
高中时节的生活美好,让许多日本动漫作品,都将主角的身份设置为高中学生,与美国电影里的流浪汉、中国网文上的穿越者,并称为传说中三大拥有‘主角光环’的存在。
但就在这美好的高中校园中,同样也有不和谐的存在,将长而未成的学生们充满各种冲动,不满于任何形式上的束缚。
心思懵懂的他们做出的各种事情,足以让很多父母师长都匪夷所思。
石田美月作为现今的庆应大学生,却是其中许多事情的经历者。
最自由的时刻,最纯真的灵魂和最黑暗的罪孽,滋生出怎样的鬼怪都不会奇怪。
林泉本意是转移一下石田美月的注意力,结果竟不想她自动脑补出什么东西,只能顺着话点头:
“所以头疼啊!”
“如果只退治的话,应该会没事吧!”石田美月带着股不确定,如果只负责退治,不去试着多管闲事,应该会没事的。
林泉心下恍然,明白了石田美月的担忧,但随即抿着嘴摇头:
“只怕很难。”
目前他也完成了好几起委托,但是细数起来,每次都要花上好一番功夫去查询前因后果,同时还能给自己找出一堆事情。
比如为吉田芳子的儿子招魂,最终
自己让她和儿子人鬼团聚,却不得不为此修炼五鬼大法,并吞杀了阎摩地狱的勾魂鬼卒。
给小原青看身体,结果导致自己卷入黑帮内斗;
为中村大厦的艾斗会社退治,损失一件法宝炼度掉某个百目鬼,从而破坏某个阴阳师炼制式神的计划。
偶尔静下来想一想,林泉发现自己接受的是超自然事件委托,但终究是给人类社会的一些烂事收尾,赚钱也算是赚钱,可也给自己惹了一屁股的麻烦。
被石田美月这么一提,他突然发现自己这门工作也不好做。
“那怎么办?”石田美月眼见林泉满面忧心的样子,也忍不住担心起来。
“没办法,干吧!有句古诗,叫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林泉口中突然蹦出来的诗句,让作为大学生的石田美月瞪大了眼睛,促不及防的表情令得他为之一乐,笑着反问:
“怎么了?我作为一个中国人,会说汉诗很奇怪?”
“嗯,很正常。”回过神来的石田美月想起林泉的身份,抿着嘴点头的认真模样让林泉更乐。
就在林泉感觉到欢乐时,叮的电子提示音,让他不得不拎住手提箱和石田美月一齐站起,因为电车已经抵达涩谷站。
从涩谷的电车站上下来,俩人又转了一趟公交,待得公交中途停稳下车后,方才来到蜂雀高中的校门前。
就和中村大厦一样,蜂雀高中里并没有迎接的人,因为正值放假期间,俩人连封闭的校门都进不去,由石田美月用手机沟通,喊来学校里面的人。
给林泉和石田美月开门的并不是学校里的领导,而是一位年迈的数学老师,名字叫作大山真雄,他的皮肤发黑,嘴唇发黑,似乎有着不一样的血统,说起话来虽然声音沙哑,却也别有一股洪亮的力
道。
大山真雄把拎着箱子的林泉和挎着包石田美月领进学校,带到一所教学楼前,便自背着手离去,路上甚至没有多说两句话,明显有着教育人员的骄傲,不愿他眼里的神婆巫汉之流交谈,气得石田美月都绷起了脸。
林泉心中虽然不太乐意大山真雄的态度,但是却不好发牢骚,还得反过来劝慰石田美月,以免她为此生气。
不过石田美月对这笔委托接得恐怕有些急,并没有为之进行切实的考察,雇主还没有急切的意愿解决闹鬼事件,也即是灵异事件还没把主人逼到一个程度。
如今学校里空空如也,前后半个学生也没有,更没有一位熟知地形的人引路,林泉和石田美月也不好去找有学生自杀的仓库,只能顺着大山真雄的指引,进入到面前的教学楼中。
正值假期,教学楼的走廊里空空荡荡,一间间空旷的课室里,教桌座椅有乱有齐,显示出一个个班级的特点来。
林泉和石田美月前后逛了逛,石田美月最终挑了个地方,打算等入夜后举行通灵仪式。
既然没有活人给他们消息的话,那么或许可以问问死人,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石田美月的想法,就是自己把教学楼闹鬼的源头找出来,然后出手平掉,最后找人收钱就行了,不可谓不天真。
石田美月很是天真,可林泉却是不傻,直接出手拦下女学生打算在教学楼里过夜的想法。
白天有太阳真气横空遍布,鬼魂是没有办法现身的,因此要通灵就必须等到入夜时分。
夜晚待在完全的陌生环境里,这怎么都不是一个好想法,尤其是如此的努力,还未必能换来妥善的回报。
林泉觉得好人不是这般的做法,因此拦下石田美月的奋勇,让她跟自己先离开,自己
要请她吃饭。
“吔?请我吃饭?”石田美月的脸腾一声便红了,只觉得两耳轰鸣作响。
在日本,请女生去单独吃饭,几乎与约会等同。
“是的,我们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那些自诩为精英的教育者们既然不愿搭理我们,我们何必去趟这个浑水。”林泉却是没思及其他方面,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做买卖是一个你情我愿的事情,如果主人方没有意思,那么林泉也觉得自己没有必要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林泉果断的想抽身撤离,石田美月倒是想要提些异议,不过考虑到对方那近乎约会的邀请,却又是讷讷不得言,最终被强拉离学校。
等拉着石田美月离开蜂雀高中后,林泉便应承自己的诺言,带着她去涩谷的闹市区玩耍,先吃了饭,而后去逛美军驻扎过的代代木公园。
石田美月刚开始的时候有些拘谨,但是随着逛街深入,倒也无拘无束起来,甚至藏在她手提包里的小狐狸火丸,都悄么地溜出来,引来不少行人的注视,但是在其蹿上一株大树,钻入树梢后,便将其错认成是松鼠。
小狐狸在代代木公园过道的大树树梢间跳动,用新奇的目光观望着陌生的人类都市,而挎着大手提的石田美月则在树下焦急地呼唤,生怕它暴露了身份,引来普通人的注意。
两旁种满树木的公园过道里,一身学生装束的石田美月行走在撒满碎金的林荫里,而树梢上的小狐狸火丸则沿着树梢跳跃,惹得树下的美月只能亦步亦趋的跟随催促,让它从树上快下来,免得惹来普通人的注意。
小狐狸火丸淘气了些,让石田美月无计可施,拎着手提箱的林泉只能替她兜视左右,其实相较于左右的普通人,他更担心招来一些超自然力量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