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视厅进行‘新顶上作战’,黑帮火并引发的城市混乱时,小田原驱使着警车,成功带着林泉绕过混乱的市区抵达火葬场。
抵达火葬场停车时,时间已经是夜晚五点,天色已经将黑,小田原兴冲冲的在驾驶室给笠智众打去电话,却被告知让他自己处理,自己正被征召参加‘新顶上作战’的计划。
笠智众也没有给小田原解释什么叫‘新顶上作战’,就直接挂掉电话,只把张大嘴巴的小巡查留在火葬场停车场里,孤身面对着一片漆黑的场地,那无边的黑暗也仿佛活了过来,即将吞噬他时,一句轻飘飘的赞赏声传来:
“还真是位优秀的警官呢!”
“谁?”小田原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的副驾驶室里坐着一个林泉,但他的话算是什么意思,谁优秀?
“当然是笠智众警官。”林泉对于小田原的长官很清楚,这位警部补在新宿这一片可是声名在外的家伙,如今这一接触,果然非同凡响。
“那我呢?呃,他优秀在哪里?”小田原很想扇自己一嘴巴,而他的话也恰好赢来评价:
“当然是优秀在他是一位优秀的警官,不优秀的警官,就像是你一样,在这里面对不幸。”
“为什么听着你的话,感觉我很倒霉。”
“你肯定的语气是正确的,但是措辞失当,你可以把‘感觉’那个词去了再重复一遍试试,表达的意思会更准确。”林泉直接推门拎包下车,却没给呆呆的巡查复读机会,而是用手杖敲车窗示意:
“别磨蹭了,我们的时间很紧迫,赶紧进去处理事务。”
在车窗咚响声的催促之下,来不及细思的小田原只能跟着离车,一起离开停车场奔向火葬场。
林泉不同于来时的沉默寡言,在行走赶向火葬场
的路上,向小田原打听有关会津志乃自杀事件的后续。
当天在中村大厦四楼,他只知道会津志乃被定性自杀,却不知道有关事件的后续,碍于身为案件的参与者,避免惹来意外的麻烦,所以不好向艾斗株氏会社打听,东京刑事警察们更不会鸟他,如今却是有了关口打听。
从小田原这里,会津志乃的自杀案件后续详情揭露,却是由于会津志乃自杀的杂物间中,发现出许多大厦幽灵事件中失窃的物品。
负责案件的警部补笠智众判定,东京警视厅的官方记录,断定幽灵事件是人为造成的恐慌,失窃物品为有偷窃癖的会津志乃所盗取,会津志乃因为被发现窃物而畏罪自杀。
一切有关于神秘力量的东西,都被人为的掩盖了。
这样的做法倒也不出乎林泉的预料,毕竟当权者都会下意识拒绝不可受控的力量出现,科技的时代如果记载灵异会被人当成神经病,进而引发大规模的质疑。
东京警视厅的做法不奇怪,但林泉比较奇怪的是:
“偷窃癖?会津志乃有偷窃癖?”(偷窃癖,患者出于引人注目、挟私报复或行侠仗义的非经济利益性目地思想偷窃物品成习,被认为是心理有缺陷。)
“是的,我们查过会津太太生前的病史,她少年时曾因偷窃物品被逮捕,被证明有心理缺陷,在精神病院里被关了六个月。”
林泉微呲了呲牙,从会津志乃那天晚上自杀的杂物间布置看,她是个懂得法术的人,借尸还魂的事情已经表明她化身厉鬼,如今又来个生前精神病史,只怕事情会很麻烦,二十万太亏了。
还有,为什么社会地位越高,财富越多的人越喜欢占人便宜?
火葬场在入夜后,保留的工作人员已经越发稀
少,当林泉和小田原赶进场时,这里已经只剩下看守的巡逻保安,以及一名夜间执班员和桂由马。
在小田原出示过自己的警官身份后,迷信的安保员们并不愿意入场,而火葬场的年轻夜间执勤员和桂由马接受调配,根据他提供的消息,将两人带往暂停尸体的殡仪间。
会津志乃的尸体是警方要求急速火化,本来是没有瞻仰仪容、念经唱祀等殡仪服务的,她本身的亲属也没有类似要求。
但出于东京下水道洪涝导致的电力问题,火葬场暂时不能工作,只能将尸体停放在专用的殡仪间里。
当火葬场执班夜员和桂由马将林泉、小田源带着绕过广场,进入到殡仪大厅时,里面虽然散发着浓重的薰香,可依旧有遮掩不下的似腥似臭的味道。
初进门的小田原差点被直接薰出去,捂着鼻子道:
“真是太臭了。”
“非常抱歉,我们这里并没有长期接收尸体的打算,因此除了冰棺外并没有准备保存尸体的低温设备。”和桂由马拿着一柄手电,向小田原致歉,至于他在这件事情里有什么错处,只有鬼才知道。
林泉倒是不惧尸臭,进入殡仪大厅后,便绷着脸打开手提箱,随手取出几张荡秽袪秽符,贴在殡仪大厅的正门各处布置,他已经有种感觉,自己来得有些迟了,但是会津志乃应该还没离开这里。
年轻的火葬场夜班员和桂由马眼见林泉在门上张贴黄色朱印,连忙想要劝阻:
“先生,请不要这样,这会给我们造成麻烦的。”
和桂由马说着就要上前撕去张贴的黄符,但是却被小田原拦下:
“请不要打扰我们的工作,和桂桑,这是新宿警视厅的主张。”
小田原的话刚说完,便被贴完黄符插过来的林泉打
断:
“不要废话,带我们去找会津由乃的尸体。”
绷着脸的林泉态度蛮横,但是小田原和夜班执员和桂由马皆不敢违抗,只能一齐闷着头进入殡仪大厅内部,谁也没有提出留下!
打着手电的和桂由马走在最前,按照今日份的登记表单,前往对应的殡仪间内找尸体。
因为白日里的电力供应不足,导致整个火葬作业停歇,殡仪大厅里停留着十几具尸体,被分别登记停放在殡仪间内。
按照登记的表单,和桂由马进入到最内里的殡仪间,推门只见里面的殡仪台左右各摆着一张盖有白布的手推车,其中一架手推车的白布鼓鼓的盖着尸体,而另一架手推车的白布半折摊开,下面的尸体已经不翼而飞。
当手电筒的光芒打到那张白巾半折摊开的手推车上,瞧清尸体不再该在位置,不论是身为火葬场夜班执员的和桂由马,还是新宿巡查小田原,皆是僵在原地,不敢丝毫乱动,他们总感觉自己的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直到林泉的声音传来:
“回头吧!那东西已经不在这里了。”
当听到林泉的声音,和桂由马和小田原才自转过头来,和桂由马一脸紧张兮兮地问:
“林泉桑,那东西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们先走吧!走吧!”林泉不想为不相干的人等解释太多,只是催着他们离开,同时又想起来:
“这里有后门么?”
“没有,只有一个侧门通向焚烧作业间。”和桂由马很熟悉殡仪间的地形。
“那就好,走吧!走前面。”
身后站着一位退治师保护,感觉安全性能大增的和桂由马和小田原并肩走在前面,只想着快点离开这个阴森的地方,可是刚到殡仪厅大门时,两人喊了一声身后的林泉,下意识
转过头一看。
仅仅只是一眼,便让原本竞走的两人瞬间头皮发麻,本来跟在他们身后的林泉,没了!
空荡荡的殡仪厅内,寂静的气息如同潮水般淹没两人,让他们连声大气都不敢出,更何论开腔呼唤消失的林泉,生怕林泉没来,而把其他什么东西招来了。
漆黑的夜里,手中电筒的光芒也似乎变得惨白,和桂由马和小田原两人对视一眼,皆能看到对方那汗岑岑的额头与惊慌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迈腿跑向殡仪厅大门。
不管了,不管林泉去了哪里?
此刻的火葬场夜班员与新宿巡查,都决定先离开这个满是死人的地方再说。
和桂由马与小田原堪堪转过头来,便感觉背后有风声落下袭来,不约而同的加快脚步,迅速跑向大厅正门。
紧跑慢跑,两人依旧是慢了一步,就在他们奔到殡仪大厅前时,跑在左边的和桂由马觉得右肩一重,跑在右边的小田原只觉左肩一沉。
肩头沉重的两人适时奔跑到殡仪厅的大门处,只见那透明的玻璃门上贴着几张条形黑影上面,释放出鲜艳的红光。
指甲尖锐漆黑的一双手掌,各搭在奔跑的和桂由马、小田原肩头,眼看就要修长的五根手指就要勾起发力,将俩人拖回厅中时,突然一股无形力道出现,使得双爪的主人腾身倒退出去。
奔跑到殡仪大门前的和桂由马及小田原,看到面前玻璃门上的黄色朱印纸在夜里闪烁的红光,再扭过头来,只见先前空荡荡的殡仪大厅中心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身影堪堪落地。
巡查小田原当即发出堪比海豚音的尖叫,而火葬场的夜班执员和桂由马由下意识举起手电筒作出防卫状,任由那惨白的光芒上竖,照出一张满是汗珠且神情慌张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