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叫天天黑后,坐在纸铺院子里喝酒。
他等南北回来,天黑后,开始送灯烧牛。
时间一个多小时也就结束了。
没有想到,天黑下来没过一会儿,南北就打电话来。
“师父,牛跑了。”南北说话都颤了。
“别害怕,把衣服脱下来,反着穿,往西走,会听到牛的叫声,细听,看到后,叫‘哞回’三声,牵回烧掉,缰绳一定要摘下来。”滕叫天说。
看着滕叫天不慌不忙的,实际心里也是紧张,把人家送灯给搅了,那是要命的事情。
滕叫天喝酒,等着,半个小时后,南北来电话:“师父,牵回。”
南北说完就挂了电话。
滕叫天是担心,喝着酒,这事出得离奇,不应该出现的,牛跑了,这个有点意思了。
南北不可能寸步不离的在那儿,他要上厕所,就是不吃饭都成,这南北滕叫天是了解的。
南北回来了,滕叫天给倒上酒。
南北是吓坏了,脸上弄了一脸的纸灰。
“洗洗去。”滕叫天笑起来。
滕叫天的笑让南北放松下来。
南北洗完脸,回来,滕叫天给倒上酒,他是心疼,两天一夜,不睡不坐的。
“师父,不敢。”南北站起来。
“坐下,喝酒。”
南北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师父给倒酒。
南北喝了一杯,很少这样喝。
“师父,我问一下,那牛怎么就跑了?当时我吓懵了,还有那扎鹰怎么就叨纸花飞了?”南北从来不敢多问,喝了酒就问了。
“这事我以后和你说。”滕叫天说。
就扎鹰能飞的事情,
这是阴鹰,扎阴鹰,这是滕家扎书中,禁止的,那天是防了一手,这滕叫天也没想用,可是他的脾气……
这事让他非常的后悔,这扎阴鹰是非常可怕的,他不想再说。
那么跑牛,扎牛,根本就不会出现的,恐怕是南北去厕所的时候,有人做了手脚,就是说,现在有人拴纸了。
滕叫天怕的事情是终于来了。
安静的干纸铺的生意,他没有想到,会搅进去。
不过滕叫天也不害怕,事来了,就办。
南北这一夜,大喊大叫的,几次,滕叫天都醒了,起来到北屋看了几次。
早晨起来,南北给弄了早点,滕叫天看一眼,脸没上青,就是说,没事,只是被昨天发生的事情吓着了。
脸上青,是纸铺最害怕的,上青有事,什么事,需要找人解。
捞阴不是好捞的,吃阴饭的这碗也不好端。
扎纸的饭不是谁都能吃的。
这跑牛的事情,主家找不找,滕叫天也不知道。
开了纸铺,滕叫天让南北守铺子,他去了天桥的茶场,带了几个菜。
进去,到一个桌子上,把菜放下,有人就打开。
“滕哥,讲究。”
“别废话,去柜台拿好酒。”
茶场有茶也有酒,叫茶场,其实更多的是酒,茶场有好酒,二百一斤的。
酒上了四斤,一桌子六七个人。
喝酒,滕叫天说:“哥几个,帮我关注点事儿,就是关于纸扎的事儿。”
这几个人点头,都知道,这事不是拿来说的,点头就成,然后就是喝酒,吹牛逼,一通的热闹。
滕叫天是被两个人
给扶回去的。
进铺子,那两个人走后,滕叫天就坐起来了,把南北吓了一跳。
“师父……”
“我没事,你给我泡上茶。”滕叫天确实是有点多了,但是没有醉到让人扶回来的程度。
那六七个人见了好酒,就拼命的喝,好酒好菜的,一个人嘴里说出了一件事,这是滕叫天想听到的。
姚纸姚苗苗用纸寻人?
这寻人就是寻仇。
这些人传来东西,有假有真,但是就这件事,滕叫天感觉是有真对性的。
看着是冲着一元纸铺而来的,实际并不是。
滕叫天也是查了滕家纸铺史,根本就没有关于姚纸的记录,甚至没有提到过一个字,但是,出的事可是冲着滕叫天而来的。
滕叫天的脾气是不太好,可是事出的也是怪了。
滕叫天这一夜是没睡好,第二天起来,去了姚纸的南纸,站在外面,看着,姚苗苗在主扎姚纸的南纸。
主扎必然是有活儿的。
纸寻是阴寻,寻仇?看来姚纸寻仇是定了。
姚纸十年前被撒了黑钱,说是死了人,死了几个人,这到底是真是假不知道。
“黑色的纸钱撒进阳宅,那是催命,何况,那纸钱不是打扣出来的,是扎出来的,那扎功,恐怕除了叫天纸铺,没有别人能扎出来,这姚纸当年真的就死人了,死了四口,姚勇的爷爷,奶奶,父母,就在撒纸钱的第二天,一天一个……”这话在天桥茶场听到的,一直有滕叫天耳边响着。
这扎钱,不是难活,都能扎,但是能有如此效果的,他不知道谁能做到。
滕叫天在滕家扎书上,有扎纸钱的这个方法,但是……
滕叫天拿出扎的九个黑纸钱,他是防备出问题再用,可是在扎赛上没用上。
这九个黑纸铺摆在院子里的桌子上,让滕叫天心里哆嗦,真是如此吗?
他再看滕家的扎书,没写黑纸钱,只是扎纸的方式。
“薄如蜻蜓翅膀,飞如纸之灰,随风而逝,随阴而形……”
扎法写在下在。
滕叫天就冒了冷汗了,可是十年前,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是叫天纸铺的主扎,这样的事情,没有。
滕叫天是后悔扎了这黑纸钱儿。
本来是想,姚纸如果针对叫天纸铺,他自然是会反击的,撒黑纸钱儿。
这回到是好,如果让人知道,这事就扎实了。
这黑纸钱还不能毁掉,做出来,至少要用,在送葬的路上,撒掉,但是死者要是极凶,阴横而死的人,极少有这种人。
滕叫天把九个黑纸钱放到盒子是,送进小扎房的角落放着。
滕叫天觉得这件事,还是找姚纸南纸的姚苗苗来解决。
扎小纸人寻人,是可怕的。
滕叫天想到那纸牛跑牛的事情,绝对有人动了手脚。
南北说过,去了两次厕所,一次有三到四分钟的样子,这足够做手的了。
就那纸牛,能做手脚的人,也是高扎。
滕叫天九点多进的姚纸,店员问扎什么活儿。
“找姚先生。”滕叫天说。
“找姚先生到北纸。”这个店员显然是新来的,不懂。
扎纸的人,女人的也叫先生。
“姚苗苗。”滕叫天不得不提大名。
姚
苗苗从后面出来,叫滕叫天进了后院的客厅。
“滕先生,请坐。”姚苗苗笑着说。
“姚先生打搅了,我这个人直脾气,有话就说。”滕叫天说。
“请喝茶。”姚苗苗给倒上茶。
这茶艺绝对是培训过的,非常专业。
滕叫天就说了,纸人寻人。
姚苗苗愣了一下,笑起来:“这是姚纸的私事。”
确实是,纸铺之间是不过问私纸的。
“嗯,确实是,我不应该打听这件事情,不过,我感觉最近所出的事情,都指向了叫天纸铺,从扎赛开始,到跑牛的事情。”滕叫天说。
“扎赛叫天纸铺是实至名归,姚纸也是想把姚纸做大,就是想学一些扎艺,取众家所长,补姚纸所短,再一个就是宣传姚纸,现在姚纸不过就是一个市级的非遗,要想再高,就需要更多的条件,姚纸是在创造条件,那至于跑牛的事情,这个姚纸就不清楚了。”姚苗苗依然是笑着。
“那是我多心了。”滕叫天说。
“我和家哥也正想有空去请教滕先生,扎鹰是如何飞起的,而且还能回旋,把唐山邓刚的白纸花儿给叨走。”姚苗苗说。
“噢,我还有事,打扰了。”滕叫天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至于姚纸的家仇,黑纸钱的事情,滕叫天是没有敢问。
这都是问得太多了,姚苗苗没有发火,已经是不错了。
也许事情也是凑了巧了。
但是,就扎牛的事情,绝对是有问题的,叫天纸铺所扎之牛,是不会跑牛的。
那后面的这个人,就针对叫天纸铺了,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