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非白去客栈收拾了东西,在司马府挑了个最僻静的院子,带着阿玉和阿雪住了进去。
沈寂派人交代阿雪往后直接跟着江非白。她原本还有些忐忑,怕江非白知道曾她之前暗中向沈寂汇报而动怒,结果江非白和往常一样,她便也慢慢放下心。
等江非白安顿下来,就听到禀报说宋砚来了。
“非白,你身体怎么样?”
“睡了一觉,现在感觉和从前没有区别了。”
他虽然已经知道她的身体没有大碍,但还是听到她亲口说了,才觉得心安。
“那日…”
江非白直言道:“良弼不必挂怀,再让我选一次,我也会这么做。”
宋砚心下震动,良久无言。
…………
“主子,右相大人来了,去看望了江郎主。”
因为刺客出现,江非白和沈寂都双双掉下断崖失踪,春狩便草草结束。
皇帝听说沈寂安全回司马府了,悬着的心踏实下来,忙派人送了东西来慰问他,一同送过来的还有一摞摞的奏折……
沈寂随意翻动奏折的手一顿,面无表情。
刀影禀报完就退了出去,跑到剑影身边偷偷摸摸道:“诶,你有没有觉得最近主子不对劲。”
剑影不搭话,他也不受影响,自顾自说道:“主子前段时间还让咱们找银香囊,后面香囊又挂他身上了,今天又跑到江郎主腰上了……而且你发现没,主子最近配香次数都多了不少……
你说主子会不会真看上江郎主了…”
“背后谈论主子,你领罚领不够?”
听剑影一说领罚,刀影缩了缩肩膀,立马闭了嘴。
主子身边近身的侍卫总共四个,刀影剑影藏锋隐锋。藏锋改名字叫阿雪,跟了江郎主,隐锋负责带下面的人,不常露面。就剩下了他和剑影,偏偏剑影又是个死板的冰块,整天一点乐子都没有。
刀影瞄了一眼身边的冰块脸,准备去府邸另一边找那个阿玉解解闷。反正主子身边有他在,一时半会儿可能用不上他。
剑影看他鬼鬼祟祟要走,问道:“去哪儿?”
“你管我。”
“……”
…………………
江非白和宋砚商讨了一会儿科举的事宜,会试已经结束,马上就是殿试。
皇帝全权委托了宋砚处理,殿试自然也是宋砚出题目,基本都是宋砚说,她听着。
快至中午时,阿雪敲门提进来了一个食盒:“厨房让人送来了饭食。”
江非白看了一眼那个熟悉的食盒,已经猜到里面是什么:“放在那边吧。”
宋砚犹豫道:“非白…要住在大司马府了?”
“对,暂时先住在这里。”
江非白走过去打开食盒,果不其然里面又是清淡的饭菜,主食仍然是粥。
“沈寂怎么顿顿让我喝粥,他整天吃的也是这些个?”
站在门口的刀影没出声。
原本准备让江非白搬去住右相府的宋砚听到她提到沈寂时熟稔的语气,顿了顿又没有开口。
江非白转头看向宋砚,问道:“你要吃一些吗?”
宋砚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温和婉拒道:“不了,我还有事处理,先告辞了。”
江非白不想吃东西,更不想继续吃这些寡淡的东西,放在一边准备去看带过来的户部未处理的事务。
结果她不吃,粥就一遍一遍热,热好了就又端过来,也不催她,就只摆在她眼前。
“你在做什么?”
刚放下温热的粥准备推下去的刀影:“……主子吩咐,要大人喝粥。”
江非白不明白沈寂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她喝粥,问道:“他没有其它事情做了?”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食,皱眉道:“都撤下去,不必再端过来。”
刀影犹豫一番就收拾好退了下去。
“阿雪,怎么回事,说清楚。”
“……那日主子昏迷,沈大人找了府医来把脉,府医交代主子要养好脾胃,饮食要规律清淡…沈大人也是为主子好。”
江非白听着,缓缓陷入沉默。
……………
是夜,月色中天。
手里的事务处理的差不多了,江非白活动活动脖子,出门问阿雪要了点东西,然后翻出司马府潜进了夜里。
春狩围场前后总共两批刺客,前一批要她的命,后一批大概能确定是冲着宋砚。后一批她现在不知道是什么人,但前一批刺客她能确定。
中番使臣都住在驿站,江非白很快就确定了苏日娜的房间,从窗口翻了进去。
正梳妆的苏日曼从镜子里看到屋里多出来的人,瞪大了眼,但因为脖子上冰凉的薄刃,不敢出声叫人,只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
“公主不认识我了?”
苏日娜原本是谋财会是谋色的小贼,还心存侥幸,但随着听到江非白的声音一出,心就沉到了底。
“公主为什么不长记性呢?”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春狩围场的刺客。”
“什么刺客,江大人怕是找错人了……我听说江大人掉下断崖了?身体还好吗?”
江非白懒得跟她兜圈子,直接开口:“是不是你都无所谓,反正我今晚不开心,杀定你了。”
作势就要划破苏日娜的喉咙。
“别,你不能杀我,我是公主,在你们大齐京城出了事,我父王和王兄不会放过大齐的…别杀我…”
江非白冷眼看着她嘴硬挣扎:“说我想听的。”
苏日娜咽了咽口水,脖子上的刀越压越紧,她根本不敢动:“我说,我说…
那日我中了药……之后我已经尽量伪装,但王兄还是发现了不对劲,问我发生了什么,我…我就告诉了王兄。
王兄听过后就派了刺客,要他们在围猎的时候去杀你,但那些人到现在都没回来,又派人去查,才发现都已经死在林子里了。”
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有松动,她马上解释着说道:“王兄只是一时气急,而且你掉下断崖跟我们没有关系,别杀我,我以后再也不会找你麻烦了,求你别杀我…”
苏日娜楚楚可怜,眼泪从下巴滴到了江非白的手背上,江非白却像是没感觉到,冷冰冰的说道:“不长记性,说明是教训不够。今日势必要死一个,是你王兄还是你,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