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连龙也顺众多等得焦急的旅客下了客车,抬头看了看远方出车祸的地段,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这些东西,在他眼里,屁都不是!
不过车祸造成公路拥堵不堪,人数众多,他也懒得在人前出风头,又回到车上闭目养神起来。
车子堵了将近三个小时,拥堵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
当客车开到案发现场时,车窗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透过车窗,还可以看到停在路边没能及时拖走,已经报废的车辆,有侥幸存活下来的死者家属,跪在路边撕心裂肺的哭喊。
司机慢悠悠的开着车,车内的旅客们脸上只有不耐烦和焦躁,看不到半点的同情。
时代在飞速前进,激烈的竞争和生活的重压,致使很多人的人性开始缺失,变得冷漠而自私,却并不自知,仿佛人生来就该如此。
忽然一个急刹!
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极限刹车声响起,司机手忙脚乱的转动着方向盘,同时嘴里大声的喝骂着。
“都尼x找死吗?公路上是你们散步的地方吗?“
客车一阵剧烈的晃动,好在车子开的并不快,险险的停在了路边。
不少乘客在迷迷糊糊中惊醒,揉着被撞之
处怨声载道。
司机非说刚才车前面有人,还是好几个,可大家探头看去,公路上除了缓慢行驶的车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自然不会相信。
司机也懵了,转头看了看那些车祸遇难者的家属们,脸色难看了起来,双手合什对着四方拜了拜,嘴里念叨了几句,抹了把冷汗,壮了壮胆子,才敢再次启动车辆。
可无论司机如何给油,车子就是点不着火。
司机愈发的紧张,额头上的冷汗黄豆般一颗一颗的,眼睛不时的瞟向车祸现场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恐慌。
车上乘客鼓噪了起来,但司机无论如何也不肯打开车门,更不肯下车维修车辆。
孔连龙看了眼那司机,知道这家伙是个明白人,起码也算是见过点世面的。
不开门就对了!
在孔连龙的眼里,整个客车上都吸附着一团又一团的阴气,每一团阴气之中,都有一道血肉模糊的身躯,全都趴在车窗上,向车内张望。
车门外也站着几道矮小的黑影,只要车门打开,他们就会进来。
当然,有孔连龙在,他们进来不进来没什么区别,但如果孔连龙不在呢?恐怕下一个车祸事故,也就在顷刻之间。
就在这
时,小江东忽然说了一句话。
”叔叔,你趴在车窗上干什么?你流了好多血,赶快去包一下吧!“
他并不是自言自语,而是看见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趴在最后排的窗外,正拼命的扒拉着窗户,似乎是想挤进车厢。
男人的头是那种不正常的瘪,像似被什么挤压所致,半边脑浆子都淌了出来,一条手臂也被硬生生扯了下来,半边身体都坍陷了下去,浑身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小江东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车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后面不过十米,就是连环车祸现场,撞毁的车还没被拖走,有些尸体还停滞在路边,光是想想就让人心里发毛。
这个时候,孔连龙站起来了。
几步走到车门前,冷喝出声。
“滚!”
那些站在车门前没什么修为的游魂,和趴在车窗上车祸刚撞死的新魂,被一声喝骂,纷纷四处逃窜。
待到车门口没有脏东西了,孔连龙才开门下车,扭头一看,就看见客车的几个车轮子,被几只小鬼死死抱住,生生卡在了原地。
孔连龙话都没说,仅仅一瞪眼,一丝气息流露,几个小鬼就露出恐惧之色,松开车轮子撒腿就跑。
几个小鬼刚离开,大巴车后传来,就响起了砰砰之声,好像是什么东西在不停的撞击着地面。
孔连龙信步绕到车后,一眼看去,顿时目光一凝。
一个看上去只有八九岁大的孩童,正用力拍打着一颗皮球,可皮球每撞击一下地面,都留下一团血红的印记。
孩童手中的皮球忽然滑落,咕噜噜滚到了车底,小孩伸手勾了几下没勾着,一屁股坐在车后,蜷缩着身体,低声哭泣了起来。
孔连龙的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这个孩童的身上,阴煞之气惊人,已经到了化煞的地步,显然已经害了不少人,若是不出意外,今天的车祸绝对和他逃不脱关系。
听到孔连龙的脚步声,那孩童抬起了脑袋,可怜兮兮的看着孔连龙哭求着。
“爷爷,我皮球掉车底了,能帮我勾出来吗?”
孔连龙冷笑一声,眼中杀气愈发明显。
“蛊惑老子?你胆子可真不小!。”
那孩童也不傻,听孔连龙这么一说,顿时脸色一变,变得狰狞起来,口中更是发出狞笑之声。
“你看出来了?该死,所有人都该死!”
狞笑声中,孩童的半边脸开始流血,另外半张脸,则一片血肉模糊
,完全就是车祸撞烂了的形态。
“不知死活的小畜生,就你这点道行也敢在老子面前现形!”
“灭!”
孔连龙低喝一声,随手捏了个印诀,显化出一道金光,嗖的一声,出手即变幻为巨大金轮。
金轮一现,那孩童顿时就慌了,嘶声叫喊了起来。
“你不能杀我,我的主人是高大壮,我奉主人之命,在此地收集童子阴魂,你要杀了我,主人不会放过你的!”
喊声刚落,金轮已经从他身体中间一掠而过,身躯顿时一分为二,化为两股黑烟,被孔连龙随手一拂,随风飘散。
孩童一灭,车底的皮球滚了出来,哪里是什么皮球,分明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高大壮吗?收集童子阴魂?敢情之前那五个童子阴傀是高大壮派去的?”
“前有画雀客,现在又有高大壮,无极的四梁八柱出现两个了,看样子,无极的人已经盯上臭小子了啊!”
“老东西,你玩的这么大,就不怕玩脱手吗?”
孔连龙随手将那人头化为飞灰,自言自语了两句,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眼神中难得地浮现出一丝担忧。
就在这时,一阵发动机的嗡鸣声响起,客车打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