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胡梦晚心头顿时一惊。
她面对的可是应如是,绝对不是一般人!
应如是和孔连龙年轻时就凶名在外,行事向来乖戾嚣张,喜怒无常,不分正邪,善恶全凭一念。
两人关系又不清不楚,现在孔连龙身死,应如是来打理他的身后事,足见两人情谊。
也就是说,江东以后必定会跟随应如是,自己在她面前露出嫌弃江东的意思,是活腻了吗?
一念至此,浑身白肉猛然僵住,面色一阵苍白。
当下急忙端正态度,前行几步,对孔连龙弯腰行李。
“晚辈胡梦晚,给应天师请安了!”
胡梦晚本就美艳无双,一身媚骨柔若无骨,偏偏一身白肉与骨相匀,是天生的娇媚。
就算在以俊男美女著称的东北胡家之中,那也是绝顶美女,不然的话,应老天师也不会给出“皮相天下第一”的评价。
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长裙,露出精致锁骨,衬托的皮肤犹如羊脂白玉般晶莹,行走之间,婷婷袅袅,一身白肉波浪般轻颤,美的惊心动魄。
足以说明老天爷的偏心,既给了胡梦晚天使般的脸蛋,又给了她魔鬼般的身材。
偏偏应老太太看都不看一眼,
依旧在对小江东说教。
“你得记住,你是孔连龙的徒弟,这天下无论是谁,敢对你不敬,一剑杀了就是。“
“就算是你媳妇,也不能惯着!不管过没过门,该有的规矩一定要有!”
胡梦晚银牙暗咬,明知道老太太是在敲打她,却不敢有丝毫不悦的表现。
她都自称晚辈了,那就是说明她认怂了,可应老太太还在不阴不阳的对江东说教,足以说明这老太太是真的动了杀心。
一个性格和孔连龙一样乖戾暴躁的老太太,哪里会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
她真怕老太太一个不高兴,一剑将她斩了!
僵在那里,从头发丝到脚趾尖都不敢动一下,只有一身细嫩白肉,不受控制的轻微颤动。
不但她不敢动,东北五家主也不敢动!
他们这次组队前来退婚,只以为孔连龙已死,江东再无依靠,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应老太太。
而且应老太太比孔连龙还强势,弄得他们退婚吧?不敢!不退吧,心里又不情愿。
就在这时,有人救场了。
“有客至,海月岛何定方,伏牛山玉霄子联袂前来吊唁!”
喊声一起,老太太就对五家一扫眼,冷哼出声。
“你们先退到一边看着,等这边事情完了,你们的事再谈不迟。”
喊声中,两名中年汉子大步踏过镇石,走向灵棚。
左边的一个四十多岁,身形魁伟,面目凶恶,豹头环目,狮鼻阔口,行走顾盼之间,雄霸之态尽显无遗。
右边的也四十多岁,却是一派仙风道骨,身穿道袍,背插拂尘,举止俊逸潇洒。
两人大步走进灵棚,取了线香,却并不跪,只是弯腰三鞠躬。
随即那魁伟汉子抬头大笑三声。
“孔老爷子,二十年前,你路过海月岛,一剑击败我,在我胸前刻下一个怂字。”
“从那之后,我恨你入骨,这些年来,我痛下苦功,勤学苦练,做梦都想亲手斩杀你。”
“得知你死讯,我欣喜万分,虽然远在海月岛,也日夜兼程,就为了来看看你的下场。”
说到这里,忽然又以手捶胸,大哭三声。
“你我虽然是敌非友,可我也知提剑天师巡游五洲,惩恶扬善,剑下多是穷凶极恶之凶煞之徒。”
“有你在,凶邪蛰伏,莫敢不从!”
“有你在,邪祟退散,地狱不空!”
“有你在,一剑横压,杀伐果断!”
“有你在,五洲不
乱,人间不动!”
“如今你驾鹤西去,撒手人间,从此再无提剑天师,人间再无守护神明!“
几句话说完,又对棺木三拜,起身和那一直都没说话的玉霄子转身离开,神态决绝。
待到两人身形出了镇石,老太太才缓缓叹息了一声。
“何定方虽然是个粗人,却还有几分玄门血性,玉霄子也很不错,伏牛山玄云老牛鼻子倒是收了个好徒弟。”
“不管怎么说,能来祭拜你,也算一份情谊了。”
“他们俩这一去,只怕是想要接你的班,巡游人间去了,不过他们俩志气颇大,本事却小了点,以后见着了,照应一点吧!”
那驼子点了点头,没有应声。
此时镇石旁那应如龙高声连喊,接连喊了十数个人名,每一个人名都是玄门道上赫赫有名之辈,应老太太一双慈目之中,陡然寒光一闪。
“这些货还真来了!倒是省得到处寻找了。”
话一出口,就有一群人踏过镇石,直奔灵棚。
这群人,就和之前的朱三、何定方、玉霄子等人完全不一样了。
之前三人,虽然面目各异,但始终都在人类的长相范畴之内,包括五家家主和五家的姑娘,都是以
人形面目出现。
但这群人却都千奇百怪,各种诡异模样。
领头的是个黑袍人,连头带手脚全都笼罩在黑袍之中,最为奇特的是,黑袍之中,竟然没有人,仅仅是一团黑雾支撑着,看着就像是一袭黑袍自动飞行一般。
那黑袍人左边是个壮硕如山的男子,赤着上身,满身黑毛,就连脸上也被黑色毛发遮盖了大半,一眼看去,宛如一头黑熊。
右边则是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五官精致,美艳妩媚,胸前雄伟壮阔,腰肢纤细一握,偏偏身下却拖了一条长长的蛇尾。
其余人等,或是兽身人首,或是兽首人身,或是形如鬼魅,或是怪状畸形,一行十数人,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孔连龙!你终于死了啊!”
“死的好啊!你不死,我们哪里敢出来!”
“这些年,你东杀西戮,到处追寻我们兄弟的下落,现在呢?我们出现了,你却只能躺在棺材里看看了!”
“哈哈哈哈!真是苍天有眼啊!”
领头的黑袍人声音嘶哑,话语间充满怨毒。
一句话刚说完,棺木旁边的那驼子忽然缓缓直起了腰,嘿嘿冷笑了起来。
“是啊!这一次,老天爷总算开了一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