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剑光寒,瞬间穿破所有人的围攻,孔连龙连人带剑直入画雀客隐身的狂风之中。
啊!
惨叫声起。
“有意思,竟然是个纸人傀儡,看来这个画雀客,倒是有两把刷子。”
孔连龙声音刚起,那狂风就四散开来。
狂风一散,场景显现在众人眼前。
孔连龙手中长剑,刺穿了一个完全没有面目的中年人咽喉,但却没没有一滴血流出。
被刺穿的咽喉处,露出纸张的毛边来,一团又一团的青烟,正顺着刺破之处不住的往外冒。
砰!
孔连龙一脚将纸人傀儡踢的四分五裂,目光如刀,在围着他的那些人和邪祟的脸上,冷冷的扫视了一圈。
“现在你们的依仗没了,都说说吧!你们想怎么个死法?”
呼!
刚刚还全都目瞪口呆的众人,瞬间四散奔逃。
孔连龙在他们的心中,原本就是恶魔一般的存在,依仗着画雀客提起的那一丝丝勇气,也随着纸人傀儡的四分五裂而荡然无存,逃跑已经是他们唯一的生机。
孔连龙纵声大笑,其声如夜枭,在黑夜之中,愈发摄人心魄。
随着笑声起,一道血红的身影不断闪烁,每闪烁一次,就有一道惨
叫声响起。
一道道血花喷溅,染红了片片青草地,也染红了清月夜。
一直等到那些人或妖物被屠杀了大半,剩下侥幸活命的也逃得无影无踪,孔连龙才回到木屋前。
刚回到木屋门口,就忽然一张口,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
伸手擦了一下嘴角血迹,孔连龙转头看了眼散落在地面上的纸张碎片,眼神一阵阴狠。
随即身形一飘,掠上木屋,将小江东抱了下来,再一闪身,已经进了木屋,关上了门板。
江东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孔连龙的嘴角,挂着两道血红印记的小丑脸上满是恐慌。
“师父,你受伤了?”
小江东只有三岁,并不知道孔连龙在玄门中的分量,也不知道在孔连龙冲进那团浓雾之后发生了一些什么,更不知道刚才孔连龙杀了多少人,在众人涉死之前的反扑之中,又受了多重的伤。
他只知道自己刚才在木屋顶上,亲眼看见了孔连龙吐了一大口血。
“不要说!“
“暗中盯着咱爷俩想要咱爷俩命的可不少,一旦知道我受了伤,就真麻烦了。“
“小子,师父要疗伤,需要三天的时间。”
“你记住了,这三天之内,无论
发生了什么事情,无论是谁叫你,都不要出这个门。”
随即又悄声交代了几句,孔连龙就自行回屋。
按孔连龙的交代,三天之后,他的伤势恢复了,就无所谓了,谁来也是送死。
三天!只要能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三天!
但这是不可能的!
看见孔连龙受伤吐血的事,并不止江东一个。
江东三年大劫,来的人和妖物可不少,总有那么几个善于隐藏的。
他们不是孔连龙的对手,可要是铁了心隐蔽,就连孔连龙也发现不了。
消息很快就泄露了出去,并且迅速传播,一道又一道诡异的人影,不断的向着木屋聚集。
生龙活虎的孔连龙没人敢惹,但重伤在身的孔连龙,却绝对是很多很多人和妖物猎杀的目标。
一时之间,风雨欲来。
小江东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过了半十二点之后,他额头上的那一道血色胎记,消失了!
过了半夜十二点,就意味着第一道大劫过去了,消失一道胎记是正常的。
但对小江东来说,却是天大的喜事。
孩子虽小,也懂美丑。
脸上的两道血色胎记,一直都让小江东充满了自卑,即使他们所住之处,只有孔
连龙和那个已经离去的农妇乳母。
“师父,师父,我额头上的胎记消失了!”
小江东欣喜的跑到孔连龙的房间,却发现屋内根本就找不到孔连龙的身影。
各个房间都找了个遍,孔连龙就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三岁的孩子,在相依为命的师父离奇消失的忐忑不安,和自己脸上胎记消去一个的惊喜,两种情绪不断交换中,终于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刚刚放晓,江东就被门外的喧闹声吵醒了。
江东打开门,就看见在那方巨石之前,不知何时形成了一个集市。
卖菜的、卖肉的、卖油条包子的、卖衣服卖鞋的,卖糖葫芦糖人儿的、打把式玩杂耍的、连同游人买家,足足有六七百人。
一夜之间,一个集市就这么突兀的形成了。
只是集市上的每一个人,不管是口中吆喝着的卖家,还是闲逛的买主,一双眼睛都若有若无的瞟向江东所在的木屋。
每个人的目光之中,有忌惮、有畏惧、有嫉妒、有仇恨。
但没有一个,敢越过那方镇石一步!
“小孩儿,吃糖葫芦吗?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来拿去吃。”
“江东,来来来,来把肉包子拿回
去,孔老头付过钱了。”
“小家伙长的多可爱啊!要是穿上我手里的这身衣服就更好看了,过来,我送给你了。”
“。”
“。”
就在江东打开木门的一瞬间,无数个商贩就对江东吆喝了起来,全是白送的。
每一个商贩的脸上都露出亲切的笑容,看向江东的眼神,比看亲儿子都亲切。
江东之前跟着孔连龙赶过大集,孔连龙也给他买过各种各样好吃好玩好穿的,但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般的热情。
眼睛盯着那一串串通红诱人的糖葫芦,盯着那冒着热气的大肉包子,一只脚不自觉的向大门外跨出。
就在江东抬起脚的那一刻,整个集市都安静了,连商贩加赶集的,足足六七百号人,却连一声呼吸都没有。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只是他们的眼睛,瞬间闪现出同一种神色。
贪婪!
没错,就是贪婪,就像是一群恶狼,盯着一只幼小的羔羊。
可江东的脚就在即将落地的刹那,忽然停住了,随即又慢慢收了回去。
年仅三岁的孩童,嘴角却浮现出一丝完全不符合其年龄的嘲讽笑容,眼睛从整个集市上慢慢扫过,就像看一群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