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被孔老头捡回来的时候,身上就带有六道胎记。
额头一道、脸上一道、咽喉一道、檀中一道、丹田一道,最后一道,在小麻雀上。
六道胎记,就像是六个√号,血红如朱砂。
不止是丑,简直就是个怪物!
别人看不懂,孔老头却太清楚不过了。
这六道胎记,叫做判官勾魂!
一道胎记就是勾一笔,勾一笔就是一道大劫。
大劫都是三年一限,也就是说,这孩子三年一个大劫。
六道胎记,六道大劫,多大仇多大怨?
但孔老头却不在乎!
他敢捡,自然就有本事管。
孔老头一生孤寡,无亲无后,却没让江东随了自己的姓。
江东是孔老头在大江东边一处观景亭中捡到的,所以取名江东,字野亭。
抱着江东回到家,孔老头取了一张空白画卷,执笔在空白画卷之上画了个女人。
画作完毕,孔老头伸手一招,那农妇就从画中走出,不言不语,抱起江东,解开衣襟。
一直到小江东吃饱喝足,孔老头再度一招手,那农妇自回画卷之中。
第二天,孔老头就低价变卖了家产,带着画卷抱着江东去了东北。
到东北第一件事,就是给江东抢了五房媳妇!
为什么说是抢的呢?
这五家闺女原本都有婚约在身,许配的还都是同一个人,东北马家的刚出生三个月的唯一男丁马小六。
东北马家出马仙,那是名扬四海的存在,马小六还是马家唯一传人,抢马家的媳妇,那不是找不自在嘛!
可偏偏孔老头抢了,马家愣是一句话没说。
这五房媳妇,也都不是普通人,严格来说,连人都不是。
第一家是三道岭子的狐仙庙。
人家狐仙庙里供奉的都是狐仙娘娘,三道岭子狐仙庙里供的是一个胖呼呼的老头雕像,除了有头发,就跟弥勒佛似的。
孔老头抱着江东一进狐仙庙,二话不说就丢了块黑乎乎的令牌出去,直接落在胖老头雕像的怀里。
“老胡,你家
小闺女,我徒弟订了!”
“十八年后,这小子会上门迎娶。”
两句话说完,回头就走,根本就不管人家答应不答应,好像他徒弟跟人家定亲,已经是给了人家天大的脸面似的。
其余四家也是一样的操作,直接闯进门,丢一块黑呼呼的令牌,撂一两句硬梆梆的话,就算是订了一门亲。
只不过每家所处的位置和地位不同。
第二家是市里的舒姓大户,第三家是一个小村子里白姓神婆,第四家姓黄,住在一片老林子里。
最离谱的是第五家,是一个姓柳的寡妇!
柳寡妇无儿无女,孔老头却硬是丢了块令牌,要给江东订个娃娃亲。
偏偏柳寡妇还一句拒绝的话都没说,收起令牌的时候,一张俏脸上都笑开了花。
东北五大仙,一仙一婚约!
订下五门婚约后,孔老头就在小兴安岭的山脚下,找人搭建了一处木屋。
木屋不大,三间而已,缺了两扇门,其余从梁顶到地面,孔老头亲手
雕满了符箓。
木屋落成的一瞬间,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息陡然而生,将整个木屋笼罩其中。
随后孔老头用早就准备好的柳条、头发、牛鬃、红线、马尾、金丝和蛛丝,编了一根鞭子,在鞭梢处,还夹了五枚铜钱。
鞭子编好,丢进狗血盆子里浸泡了七天,孔老头将江东绑在背上,提着鞭子就进了山。
在山里转悠了半天,孔老头看上了一大石头。
除去依附在大石头上的藤蔓,显露出本来面目。
高约四米,长有三米,宽厚也有一米多,青白色的大石头上,石筋纵横,也不知道在山里承受了多少年的风吹雨打。
孔老头也不废话,一抬手祭出一张黄符,迎风自燃,瞬间烧成飞灰。
黄符一燃,手中鞭子就一挥,发出“啪”的一声炸响。
“符起祭五帝,鞭响通山神。“
“告山神爷知,莲华宗孔连龙,今借山石一方,移与庭院之前,不做商贾贸易,只为镇家守宅。”
话一落音,啪
的一鞭子抽在了那块大石头上。
那块大石头顿时一阵颤动,硬生生从地下拔出跟脚,顺着地面,往山下滑行了数步之远。
孔老头不再停手,一鞭接着一鞭的抽打在山石之上,每抽一鞭,山石则滑行数步,两个时辰左右,已经到了山脚木屋之前。
摆好位置,孔老头从腰间摸出一支秃笔,也不见蘸墨,直接抬手在山石对外的平整面上,写下了一个两米见方的孔字。
最后一笔落下,顿时轰隆隆一阵响,山石跟脚深深扎进泥土之中,山石上面的孔字更是闪起万道毫光。
毫光一起,一股玄之又玄的光晕不断向四周扩散,远及三里之地。
更为离奇的是,山石落地生根,毫光四散,方圆三里地之内的所有生物,一起仓皇奔逃,片刻的功夫,以山石为中心,方圆三里之内,不见任何虫蚁蛇兽。
待到光芒散去,那个孔字已经深入山石三寸,犹如雕刻一般,字体铁划银钩,苍劲有力,颜色通红,浓艳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