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那群人,有用诱骗或者其他方式,掳来了一大批有法术底子的人,把他们改造镇守冰宫的怪物。
吴忠元的大伯吴青阳,就是这样被坑了进去。
只是吴青阳本身修为颇高,被他侥幸逃脱了出来。
不过可惜的是,他人虽然逃出,身体却已经被邪术所侵蚀,丧失神智,残忍嗜血,甚至把人当做猎物吞食。
后来吴石林、罗开芳以及龚、曲两位长老等一行人,追踪到此,结果全军覆没。
吴石林也走了哥哥的老路,而罗开芳被封魂镇在了冰宫之中。
现在想想,罗开芳那一批人,身下骸骨堆积如山,极有可能是某种以血肉献祭的法子。
包括那些狰狞恐怖的兽头,坑中千奇百怪的冰尸……
凡此种种,一切的目的,恐怕就是为了复活这头龙尸!
又或者,这头龙压根没有复活,只是被炼成了某种可怕的邪物也说不定。
我凝目望向天际,那头疑似堕龙的东西,已经钻进了灰蒙蒙的云层,消失不见。
冰面终于停止了坍陷,地下隐藏多年的冰宫,也在崩塌中消失不见。
“这他妈的……真是龙?”不知过了多久,闻大魏涩声问了一句。
没有人作声。
因为谁也没有答案。
“先走。”虚尘道长开口道,声音远没有平时的宏亮,有些发哑。
我们一行人移步,先离开这凶恶之地。
途中,我们从顾星舟口中得知了另外那几位的身份。
虚尘道长他们这一行,共有七人。
其中他和纪游岳,我是认识的,其他都是陌生面孔。
里面有两位女子,其中一人脸蛋圆润,眉目柔和,是清微的卢霞长老。
听顾星舟说,这位卢霞长老是他奶奶的师妹,性格豪爽,平时待他极好。
修行之人容貌显年轻,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实际上应该不止。
另外一位,是跟着纪游岳来的,容貌秀丽,双眼发红,名叫刘影,原来是龙虎山曲长老的关门弟子。
除了她们之外,还有茅山的一位道长,是虚尘道长的师弟。
当时的紫薇璇玑符阵,就是由他们五人联手发动的。
还有剩下两位,是过来助阵的两位风水大师。
当时他们一行人,进入冰宫之中,一开始就变故频出,很快人群就被打散。
虚尘道长他们一行人,最终被他们摸到了封镇堕龙的地方,只是等他们靠近的时候,那堕龙已经睁开
了巨眼。
他们立即各施神通,全力出手。
谁知各种法咒打在那堕龙身上,非但没有任何效用,还激得那怪物呼啸而起!
众人只好急速撤离,中途只能靠五人合力使出的紫薇璇玑符阵,才能稍稍拖延那多龙的速度。
他们这一支寻人的队伍,来时人多势众,结果如今能活着从冰宫出来的,不过寥寥几人,气氛难掩凄凉。
顾星舟将栖霞剑交换给虚尘道长。
见到镇山法剑失而复得,虚尘道长的脸上才有了些许笑意。
此时笼罩的怨气已经消散,我们重新回到那个冰谷。
众人一起动手,凿开冰壁。
“师父,你不要影影了。”那位龙虎山的刘影前辈,跪地大哭,哭得像个孩子。
被封在冰壁中的一男一女,正是茅山的龚慈恩长老,和龙虎山的曲如烟长老。
二人被封在此处二十余年,面目依旧栩栩如生。
另外还找到了其他几位的遗体,这和罗开芳所说的就对上了。
当初就是在这里,那个薛怀仁突然翻脸,一举袭杀了曲长老等人。
这里面有一位前辈尸首分离,应该是第一个被薛怀仁斩杀的。
而龚慈恩和曲如烟两位长老,都是额
头正中一道细细的伤口,赫然是被那薛怀仁在瞬息间洞穿了脑颅,当场毙命。
当年龚慈恩和曲如烟两位长老,在风水界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尤其是曲如烟长老,虽然是女子,但在龙虎山地位尊崇,实力更是属于顶尖之列。
就这样两位长老,再加上其他数位高手,居然在转瞬之间,毙命在那薛怀仁手下,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这个薛怀仁到底是什么人?
按照目前情形看,这薛怀仁应该是和下面的冰宫有关。
曲长老他们一行人,就是因为发现了冰宫的秘密,这才被他斩杀灭口。
其实按照罗开芳所说,当初在冰宫下面的时候,龚慈恩长老曾经有出鞘过栖霞剑,并且催动了剑鸣,用力破除巨眼的勾魂异术。
按说栖霞剑一旦剑鸣,就会激发上面的符咒,茅山那边就会得知栖霞剑的方位。
只是不知为何,当时茅山那边却并不知情,或许是这冰宫中还加持了某种秘术,可以隔绝这种法咒传递。
曲长老等人的遗体,也因此被掩埋在这冰川中多年。
而罗开芳和吴石林等人则更为凄惨,活生生地被折磨了二十余年。
我们一起合力,将
遗体搬运了出去。
本来修行之人,去后不过一坯黄土,以阳火化成飞灰是最好的归宿。
不过因为此时蹊跷离奇,关系重大,不仅需要将几位的遗体送还家属,而且还需要仔细验看伤口,追查当日的凶手。
这当中,还有一位是闻家的长辈。
闻大魏亲自将其背起。
“阿弥陀……苦海无边。”戒吃双手合十,念了半句佛号,又挠了挠头。
温念云神色黯淡,出神地看着天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陪你一起找,肯定会找到你师父的。”我来到小石头身边,轻声说道。
天底下凶险叵测的事情太多了,强如曲长老龚长老这样的人物,都可以悄无声息地死在某处。
世事无常,谁又能真正预料?
就算我们相师这一脉,号称能相天,相地,相人,妙算通神。
但实际上,真正能算到的,又有几分?
小石头嗯了一声,把一颗冰粒握在手中,化作冰水,顺着她的手滴滴答答地淌落地上。
吴忠元怀里抱着父亲的骨灰,武丽君伸过手去,在他手背上握了握。
天寒地冻,冰雪茫茫,天地间,似乎只剩了我们一行人在跋涉前行。
前路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