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明白过来。
“念云姐,你能不能小声一点,茅山派的耳朵都灵!”
像茅山这种道门大派,里面的弟子从小都是要修五觉的,耳朵的听觉,要比正常人灵敏许多。
“是么?”温念云也有些诧异。
我干脆起身,朝对方走了过去,温念云见我过去,自然也跟着我起身。
“你来干什么?”那个采荷怒气冲冲地呵斥道。
我朝万英才看了一眼,笑道:“万老哥,怎么没见着虚尘道长?”
万英才冷声道:“我师伯他们就在附近,马上就回来。”
我知道他在虚张声势,也不点破,说道:“最近这大巴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闹邪闹得厉害,还是得小心为妙。”
万英才冷淡地道:“不劳你挂心。”
我呵呵笑道:“咱们怎么说也算是老朋友了,要不就一起上路,多少有个照应不是?”
万英才嘿了一声道,“你就不怕我师伯他们回来?”
“是挺害怕的。”我笑说,“不过身正不怕影子邪嘛,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想必你们茅山的长辈,还是能明辨是非的。”
“就你……就你还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个采荷气极,双眼圆睁,满面通红
,咬牙切齿地骂道。
我说:“当然,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以后你们就会明白我的为人。”
“呸,就你这样的为人,还好意思说!”采荷怒道。
万英才站起身来,冷声道,“咱们走吧。”
带着众人,朝山谷外走去。
我和温念云就跟在他们后面。
耿修文两兄弟,回头看了我们一眼,不过并没有说什么,继续跟着众人往前走。
“小陈儿,你跟那个妞挺熟的?”温念云问。
我问哪个。
“就那谁的未婚妻。”她说道。
我哦了一声,说:“这是慈城何家的千金,之前在长白山的时候认识的,是我一个朋友的堂姐。”
“你朋友?男的女的?”她感兴趣地问。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没好气道,“这不重要。”
温念云笑道:“那就是女的咯,那又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干脆也不去解释。
“不过你这朋友的堂姐,以后日子怕是不好过。”温念云又接着说道。
我有些好奇:“怎么说?”
温念云抬了抬下巴,道:“你自己看。”
我看了一眼,见何梦瑶和万英才并肩走在最前面,不过仔细想想,两人似乎全
程都没什么交流。
而且万英才对她的态度,也十分冷淡生疏。
“你那色胚学生,把人家姑娘给糟蹋了,那个姓万的八成是嫌弃了。”温念云道。
我纠正道,“这事是不是我那学生做的,还不一定。”
温念云道:“不管是谁干的,这姑娘是没的好日子过了,还不如及早把这男的给踹了!”
我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温念云突然又问,“你那个色胚学生,是不是就是那个人的侄子?”
我知道她说的那个人,是他父亲姚思贤,点头道,“没错。”
温念云冷哼了一声道,“原来是那人的侄子,也就难怪了!”
我哭笑不得,这就是典型的迁怒。
万英才在前面带队,走的是西南方向。
这一片地方,我俩之前也没走过,正好可以观察一下地形。
越往前走,林木越发茂密,连月光都很难渗透下来,四周阴森无比。
途中又遇到了零星一些鬼魅的东西,不过都不成什么气候,被他们一行人给随手消灭了。
一路上,我凝神细听他们的谈话,想打探一下茅山其他人现在身在何处,他们又是如何走散的,不过听来听去,也没听出什么头绪来。
再走一阵,前面突然传来几声惊叫。
我俩快步赶了上去,见万英才等人神色戒备,正在四处查看,在一棵老松下,靠着两个人。
仔细一看,就发现他们被一根树枝扎穿了喉咙,两个人像被穿糖葫芦一样,钉在了后面的老松上。
脸上满是惊怖的表情,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林师兄,王师兄!”有好些人失声痛哭。
看来这两人,是茅山派的弟子,不知道怎么死在了这里。
“大家当心!”万英才低喝一声。
其余人登时醒悟过来,几人一组,暗暗戒备。
我走到那棵老松边上,见那根树枝不过就手指头粗细,但是另一头深深地扎进了树干中。
那两个茅山弟子,其中一人手里还捏着符箓,另一人紧握拳头,想必是在应敌的时候,被一击致命。
这种死法,不像是山魈之类的邪祟造成的。
“到底是谁,敢杀我们茅山弟子!”万英才的几个师弟,双目赤红,悲声叫道。
万英才猛地转过身来,盯着我道:“是不是你干的?”
我看他也真是昏了头了,说道:“我跟你们走了一路,怎么可能?你这两个师弟,明显是刚死不久。”
万
英才眉头皱了一皱,大概也觉着我说的有道理,冷冷看了我一眼,叫上其他人,一起把两个师弟的尸体从树上放下来。
正在这时,就听一阵古怪的笑声从阴暗的树林中飘了出来。
“什么人?”万英才等人立即高声喝道。
话音方落,就见四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林子里飘了出来。
这四人模样极为怪异,头上缠绕着破布条,只露出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站在昏暗的树林中,如同鬼魅。
“你们到底什么人?”万英才大声喝道。
那四人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发出一阵夜枭般的怪笑,让人毛骨悚然。
“我两个师弟是不是你们害的?”万英才厉声喝问。
那四人笑了一阵,其中一人突然道:“你们是茅山派的?”
那声音听起来尖锐刺耳,如同指甲在铁锅上抓挠发出的声音,令人十分不舒服。
“我们就是茅山派的,你们还不快报上名来!”万英才一个师弟大声喝骂道。
那头上缠布条的怪人嘎嘎笑道:“茅山派的,那就该死!”
“混账!”那师弟喝骂一声,纵身就要朝对方冲去。
只是刚迈出一步,突然脚下一沉,两条腿猛地陷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