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你可好久没来了。”
我一进门,趴在柜台那边刷手机的小锤子,就冲我挥手。
是有段时间没来了,看到这胖乎乎的圆脸姑娘,还是很有些亲切感的。
“你家老板最近喜欢吃清淡的,还是稍微重口点的?”我已经买好了菜拎过来,准备进厨房做饭。
小锤子有些沮丧地道:“不知道。”
“怎么了?”我有些奇怪。
“因为我家老板不在啊,我哪知道她现在喜欢吃什么口味。”小锤子扁了扁嘴道。
我有些意外:“你家老板去哪啦?”
小锤子苦着脸道:“我要知道就好了,她又不带着我的。”
“她出去很久了么?”我问。
小锤子点了点头:“差不多你出去多久,她就出去多久啦,一直没回来过。”
我不由一怔,这位婆婆毕竟年纪那么大了,还一个人外出,要是出了意外,那就糟了。
只可惜小锤子也不知道她的行踪。
吃过晚饭后,我就在店里坐了一会儿,小锤子端了一壶水果茶上来。
“我家老板不在,你就将就喝喝吧。”
我喝了口茶,酸酸甜甜,在店里逛了一圈,看到货架上新摆了几套笔,就问:“这些是你家老
板新做的啊?”
小锤子笑嘻嘻地道:“你觉得这笔怎么样?”
我其实对笔真不太在行,赞道:“看起来就不错。”
小锤子一听,就很高兴:“告诉你吧,这些都是我做的!”
“厉害厉害。”我竖了个大拇指道。
小锤子越发高兴:“我要是能学到我家老板一半的本事,我就心满意足咯。”
“没问题的。”我笑说,突然想起一件事,“上回那套你家老板亲手做的笔……”
“你不会弄坏了吧?”小锤子惊道。
我说没有,还好好地放在家里。
“那就好,这套笔可是我家老板制来自己用的,无论是材料还是品质都是顶尖,上回卖了你五十万,你赚大了知道吗?”小锤子气哼哼地说。
“知道知道。”我笑,“我就想问问,每支笔上面都有‘无忧’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小锤子斜了我一眼:“你想干嘛?”
我有些纳闷,笑道:“就是有点好奇。”
小锤子盯着我半天,道:“看你给我们做了那么多顿饭,人还不错,我就告诉你,不过你千万别跟我家老板说,是我说的哦!”
我见她神秘兮兮的,不由好笑:“保证守口如瓶!”
小
锤子点点头,道:“其实啦,无忧就是我家老板的闺名。”
我微微一怔,心说原来如此。
无忧,无忧,婆婆原来全名叫金无忧么?
“所以说啦,我家老板的闺名都在那套笔上,你要是敢弄坏了或者弄丢了,你就完了我跟你说!”小锤子挥了挥拳头威胁道。
“是是是,我绝对好好收藏。”
“什么好好收藏,我家老板说了,笔就得用,你老是藏在那里干什么?”
“你家老板说得有理,我一定好好用。”
“还有啊,我先提醒你哦,你要是敢把这套笔送人,那你就真的死定了!”
“不敢不敢!”
在店里跟小锤子闲聊到晚上九点多钟,水果茶也喝得差不多了,就准备起身回去。
临出门的时候,小锤子叫住我,“小哥哥,你最近出门小心点。”
我问怎么了。
小锤子在门口,往街东边指了一下,“那个老刘头,你认识吧?”
我说知道,旁边刘大仙算命馆的老板嘛,见过几面。
这位刘大仙,五十多岁,人长得干巴巴的,尤其擅长铁板神数,铁口直断,而且在小六壬上的造诣也不错。
可以说,这人是有真本事的,相比许多名声
在外的大师,有过之而无不及。
“唉,人没啦。”小锤子叹了口气说。
我吃了一惊,问出了什么事。
小锤子道:“我也不清楚,就十多天前,老刘头吊死在他家算命馆里啦。”
我一听,就觉得这事蹊跷,像老刘头这样的人,就算自己不想活了,也不可能用上吊来自杀。
“我是听他们私下里都在传,说老刘头其实是被女人的头发给勒死的,然后挂在了天花板上。”小锤子说到这里,脸蛋白了白。
我在想,难道老刘头是招惹了什么邪祟,以至于引来杀身之祸?
毕竟作为算命师,要替人排忧解难,一个不好,就可能触碰到某种禁忌,而深受其害。
这种事情倒不罕见。
“另外还有福旺阁的张大师,也出事啦。”小锤子道。
我不禁皱眉,福旺阁也在这条老街上,那位张大师算是老资历的风水师,平日里主要给人看看宅院墓地,点点风水。
人挺实诚的,在风水方面的造诣也不错。
“他又怎么了?”我问。
小锤子道:“就五天前吧,张大师的尸体漂在了运河上面,就在八字桥附近。”
她说的运河,是指横贯江城的一条古运河,还
是数百年前耗费了无数人力开凿的,八字桥那一段,距离老街也不远。
“不过最吓人的是,张大师被捞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干瘪的,跟个干尸似的,吓得我好几天没睡着,你看我都有黑眼圈了吧!”小锤子拍着胸口说。
这连着两件事情,还真是有些古怪。
不过具体的情形,小锤子也不太清楚,而且由于这两件事情十分诡异,媒体方面也不敢胡乱报道,因此并没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只是在老街这边,很多人在私下里议论。
“那你晚上也早点关门,别弄得太晚了。”我叮嘱道。
“知道啦。”小锤子点点头。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在店里四面墙上,各留了一道符,让小锤子有事就打我电话。
从纸扎店出来后,途经刘大仙的算命馆,只见房门紧闭,贴着封条,颇有股阴森之意。
我见时间尚早,就调头去了趟九宝斋。
店里没什么客人,钱老板戴着个老花镜,正在看着一份报纸。
“小哥你可是挺久没来了。”他笑呵呵地道。
“有点事出去了一趟。”我笑着在他对面坐下,“不过也走了没多久,怎么听说咱们老街上最近接连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