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到!”
“龙虎山纪游岳先生,纪沐雪小姐,谢诚先生到!”
声音远远地传来进来。
我听得直想骂娘。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龙虎山其他人来也就算了,还偏偏来个谢诚!
还有那个“纪游岳”,我听得有些耳熟,才想起来是谢宁说过的,就是她口中的“游岳先生”,谢诚和罗子昂的师父!
只见门口信步走来三个人。
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脸皮白净,相貌儒雅,透着一股子书卷气,微微而笑,神态十分潇洒。
跟在他左右两侧的,其一正是在滇南见过的谢诚。
不过此时这小子看着憨憨厚厚,老实的不行,跟当初那副冷血狠辣的模样,大相径庭。
另外一人,是个十八九岁的俏丽姑娘,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显得十分活泼。
我不由看了一眼谢宁,见她紧紧盯着进来的谢诚,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
“哥!”她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冲着谢诚飞奔了过去,一把扑入谢诚怀中。
倒是把边上那个叫纪沐雪的姑娘给吓了一跳。
我在心中飞快想着对策,等会儿谢诚那帮人一过来,我这老底可就马上要被揭穿了。
“原来这就是小宁的哥哥。”
邓老九笑道。
何有道跟着微笑点头。
想必这二人都是早知道,谢宁有个哥哥在龙虎山。
我这边心急如焚,那边倒是兄妹相见,眼泪汪汪,场面感人的很。
“师兄,这就是你妹子呀?”那个纪沐雪笑吟吟地问道。
谢诚双眼通红,赶紧拉着谢宁给他们介绍,“小妹,这是我师父游岳先生,这是师妹,我师父的女儿纪沐雪。”
谢宁眼睛都哭肿了,冲着纪游岳连连点头,“我认得的,当年是游岳先生救了咱们。”
纪游岳温和笑道:“多年不见,小姑娘长这么大了,兄妹相见是喜事,怎么还哭上了?”
谢宁被他说得破涕为笑,抹了抹眼泪,问:“怎么罗子昂大哥没来么?”
听到她提起罗子昂,纪游岳脸色微微一黯,叹了口气。
纪沐雪眼圈一红,“我罗师哥,他在滇南被人害啦!”
谢宁“啊”的惊呼一声,“怎么会?罗子昂大哥被谁害啦?”
纪沐雪恨恨地道,“还不知道,不过这个仇家肯定是个会虫蛊之术的,我们找到他尸骨的时候,他半边身子都被虫给……”说到这里,哽咽着已经说不下去。
我坐的虽然有些远,但他们说话并没有刻意压低,所以听得真真的
。
当时那罗子昂,是被谢诚从后偷袭,死在了断头菩萨庙里。
看来这谢诚为了避免被人怀疑,事后把罗子昂的尸体带了出去,又在他身上下了虫蛊。
毕竟他堂堂一个天师道弟子,谁也不会怀疑他会邪门的虫蛊之术。
这时庄云鹏等人过来,迎接纪游岳等人入席。
谢宁则拉着她哥哥谢诚往这边过来。
另外那个纪沐雪,也跟着他们跑了过来凑热闹。
谢宁先给带着他们见过叶夫人和邓老九他们,说当年多亏是叶夫人收留了她,否则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
谢诚自然对着叶夫人感恩戴德。
叶夫人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那纪沐雪不停地打量着她,似乎对她十分好奇。
毕竟叶夫人这气质,不惹人瞩目都难。
“哥,你还有一位同门在呢,你没认出来吗?”谢宁拉着他哥笑嘻嘻地问。
我心说来了,该来的,果然是躲不掉。
谢诚被她拖着来到我面前,“你看这是谁?”
我哈哈一笑,起身道,“怎么,几个月不见,就不认识了?”
谢诚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刚才人太多,没有注意到,陈平你也在啊?”
我拍了下他肩膀,笑骂道:“还说呢,你
家小妹天天催着我,要我来找你。可你小子电话总是打不通,去哪鬼混了?”
谢诚憨厚地笑道:“这段时间,我都在滇南深山里乱钻,手机坏了也没管,实在不好意思。”
我心里暗骂,这小子比我还能演,嘴上却是笑道,“这就难怪了。”
冷不防那纪沐雪咦了一声,奇怪地打量我,“你也是我们龙虎山的么,我怎么没见过?”
我笑着看了一眼谢诚。
谢诚呵呵笑道:“师妹,这位陈平师弟的师父,是咱们龙虎山的散人,所以他不在山上修行,你没见过也正常。”
这小子装得一副憨傻,脑子却着实转得快,居然能给他杜撰出这么一个理由来。
散人的说法,我也听说过。
就比如龙虎山,历代以来就有许多散人,他们在门中的地位比较超然,虽然属于龙虎山,但可以不停门中调遣。
除了龙虎山之外,像茅山、清微等等其他道门教派,也都有散人这个说法。
“哇,你师父是散人啊,是哪一位前辈?”纪沐雪好奇地问。
我笑笑说:“出来的时候,师父告诫过,不许替他的名讳。”
“哦,好的吧,咱们龙虎山的散人前辈,都是特别低调的性子。”纪沐雪了然地点点
头,也没有再追问。
“就是。”我笑着回了一句。
这次风波,就这样给化解了。
正好谢诚憨厚的目光看了过来,我跟他对视一眼,都是心照不宣。
我不揭穿他老底,他也不来揭穿我的,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这边年轻人,谢诚和纪沐雪索性就在这边坐了。
袁子康三人,纷纷过去跟二人敬酒,毕竟作为天师道门人,在风水界绝对是受人瞩目的存在。
谢诚憨厚老实,纪沐雪活泼俏丽,也没什么架子,气氛颇为融洽。
“纪小姐,我们可是从小就听说游岳先生大名的。”袁子康笑着说,“之前我听说庄伯伯送了请帖去龙虎山,本来我们没有抱什么希望,没想到是游岳先生亲自过来!”
“看你们把我爸给夸的,其实哪有那么夸张。”纪沐雪笑道,“不过嘛,我爸这次来,好像不是因为你们庄伯父的请帖。”
我们听了,都是大感意外。
“那是?”袁子康诧异地问。
正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一声高喊,“有客到!”
但这句话之后,迟迟没有通报来客姓名。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一个人匆匆跑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盒子。
“庄主,外面有客到,这是他们先奉上的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