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这只眼睛就真是瞎了。”我摊摊手。
她忍不住嗤的笑了一声,“瞧把你给贫的,你是叫陈平,又不是叫陈贫!”
我诧异地说:“原来你知道我名字呀?”
她没睬。
“咱们既然是朋友,你都知道我名字了,我要是不知道你名字,这样不好吧?”我叹了口气说。
她说:“有什么不好的?”
“当然不好啦,我不知道你名字,就不好跟你打招呼,总不能每次都管你叫大美女吧?”我为难地说。
她忍不住笑道:“你也可以管我叫婆婆,这样就不需要知道名字了。”
我连连摇头:“那可不行,我又不是眼瞎,哪能把你当成婆婆呢?”
她微笑道:“那可真说不定。”
正说话间,突然隧道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呜呜声。
我俩同时转头看去。
“风声?”我有些狐疑。
转眼之间,那呜呜声就越来越近,紧接着一阵狂风奔涌而来,气流阴冷无比,让人遍体生寒。
我俩顶着狂风,凝神盯着隧道深处,只听到一阵怪异的沙沙声,黑暗中似乎爬出了什么东西。
但就在这时,龙凤灯的火苗突然开始剧烈跳动,忽明忽暗。
我吃了一惊
,在进来之前,我曾仔细研究过这盏灯,是一件难得的精品,就算在阴气极重的地方,也可保灯火不灭。
我一个念头还没转完,龙凤灯呼的一下熄灭,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我心头狂跳,连忙收摄心神,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凭着记忆后退两步,靠在隧道石壁上,同时弹出两道阳火符。
但是符箓弹出,却是连半点火星都没有溅起,不说手机这种电子设备,甚至连我随身携带的那颗发光萤石,此时都发不出丝毫亮光。
四周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光亮。
我暗暗心惊,这诡异的情形简直闻所未闻,在连起了几道护体符后,屏住呼吸贴墙而立。
诡异的沙沙声越来越近,我目不能视,只能靠听声辨位,然而狂乱的阴风,吹得隧道中的石子到处乱飞,使得辨声也变得困难之极。
转眼之间,沙沙声已然逼到面前。
我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东西,就无法加以应对,只能结了个玉环宝印,护住身子往后趋避。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咻的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擦着我的脸颊飞过,紧接着就听到那诡异的沙沙声为之一静。
“跟着我
走。”那妹子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寻声踏上一步,但立即就感觉不对,忙硬生生地停住,只闻到一阵幽香扑面而来,想来是距离那妹子极近,差点就撞上了。
“你……抓着我的手吧。”妹子的声音说道。
我向前伸了伸手,只握到一只温软的手掌,触之又滑又腻,不由得心头一荡。
“你干什么?”她恼道,把手抽了开去,“抓我的袖子!”
我忙收摄了心神,手往旁边偏了偏,抓住了她的袖子,只听她道,“跟着我走,其他别管。”
我立即醒悟过来,这妹子只怕是能看得见的,这只有一种可能,她炼了夜眼。
说了一声好,抓着她袖子紧跟其后。
耳边阴风呼啸,那种怪异的沙沙声越来越多,我侧耳倾听,只听到空气中不时发出一道咻咻之声,方向不停在变。
我猜测这大概是那妹子用的某种法术。
我俩一直往前走,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沙沙声逐渐变少,到最后终于完全消失,只是那狂暴的阴风却是始终不熄。
“还不松手。”妹子的声音响起。
“已经安全了?”我问。
她没好气地说:“不知道,只是暂时安全了。
”
我松开她的衣袖,摸索了一下,就靠到了墙上。
“刚才多亏你了。”我感谢道。
她轻哼了一声,道:“果然是个瞎子。”
我也不生气,笑说:“原来你会夜眼。”
“不会夜眼也敢闯隧道,不知道该说你莽撞还是傻大胆。”她冷冷地道。
我微微一怔,她这话虽然说得有些重,却包含了几分关心之意。
“多谢大美女救命之恩。”我郑重地谢过。
刚才要不是她,我还真不知道能不能逃出生天,看来是得想办法把夜眼炼成,否则再遇到这种极端情况,可不会再有人救。
只听她道:“叫婆婆。”
我笑说:“那可不成。”
她冷哼了一声,“美女长美女短的,你是不是见到个女人就喊美女?”
“那绝对没有。”我说。
她没再搭理我。
我听风声呼啸,依然刮个不停,虽然有护体咒护身,但身子被那阴风侵袭,依然遍体生寒。
“咱们是接着走,还是休息一会儿?”我问。
“随你。”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接着前行。
“再借个袖子吧。”我伸出手。
只听她道:“借袖子干什么?”
“我怕鼻子撞到墙壁。”我无奈地说
。
我听到她似乎笑了一下,“活该把你的鼻子撞坏。叫声婆婆来听听,我就借你袖子。”
“婆婆。”我很是干脆的喊了一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反正叫了也不亏什么。
“呸,你还真叫。”
我暗暗好笑,“当然了,你让我叫,我就叫。”
“你就这么听话?那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她说。
“这个么,得看是什么事。”我笑说。
她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听她道,“来抓着吧。”
我感觉有衣服面料在我手上蹭了一下,随即抓住,牵着她的袖子随她往前走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我边走边问。
“像人的东西。”她说。
“怎么?”我有些疑惑。
她简单解释了几句,我才知道,原来刚才那满地的沙沙声,居然是一些爬在地上的人,赤着上身,光脑门,四肢古怪的扭曲着,面目阴森,满地乱爬。
不过能在这隧道里出现的,估计也不可能是什么活人,也不知道又是一种什么邪祟。
不知又走了多久,那狂暴的阴风终于渐渐停了,但四下里依旧一片黑暗,龙凤灯始终点不着。
我也就只能安心做个瞎子,被她领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