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有孕在身的女子不幸身故,身上就等于是怀了阴胎。
而这种女尸身上采集来的尸油,是异于寻常的。
因此在以前,有些心术不正的人,就会在深夜之时偷偷挖开刚死不久的孕妇坟,用秘术割开女尸的下巴,接下尸油,用来炼制一些奇诡的东西。
“这炼香的学问博大精深,我也只是有所了解,却不知道真正的炼法。”邓老九顿了顿一说,“再说尸香里,除了尸油之外,其配方也是各不相同,如果想要解的话,最简单的还是找到那根子母断魂香的原主人。”
我大致是明白了,谢过邓老九就挂了电话,之后又给王来福去了个电话。
等我在边上的小店吃了碗面,王来福就给我回了电话,说事情已经办妥。
我让他办的事,是叫许欣的婶婶把那卖给她子母断魂香的费大师约出来,再谈一笔生意。
下午两点钟左右,我来到一家咖啡店门外,推门进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这会儿店里的客人不多,有几对情侣在低声说着话。
我点了一杯咖啡,尝了几口,感觉并不是很习惯,这时门再次被推开,进来一个干瘦的中年人,中等身材
,西装革履的,戴着一副墨镜,嘴唇上两撇小胡子,手里夹着一个黑皮包。
乍一眼看去,挺像是个做生意的小老板。
我听许欣婶婶描述过那人的样貌,随即招了招手,“费大师,这边请。”
那人朝我这边看了一眼,脸上也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径自走了过来,往我对面一坐,把皮包搁在边上,“约我的不是个美女嘛,怎么变了个样了?”
他的嗓音略有些尖,带着一丝戏疟。
“大婶有事,我就替她来了。”我随口说,“来杯咖啡?”
“那玩意儿怎么喝得下去?”他招手叫过服务员,“给我来杯红茶,再多上几样点心!”
服务员很快就把东西端了上来,他抓起几样糕点往嘴里塞,“一大早就没吃东西,可饿坏老子了!”
我也不催促,只是打量着他,笑说:“这屋里光线可不怎么样,费大师不用把墨镜摘下?”
“习惯了。”他大口吃着东西,胡乱地一摆手。
我等他把桌上的蛋糕点心一扫而空,再咕嘟咕嘟喝掉大半杯茶水,这才说道:“子母断魂香的效果还不错。”
对方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子,“总算舒服了!本大师
卖的香,那自然是绝顶的货色!怎么,你也想要来上一根?我看你还挺顺眼,给你打个折扣,一口价七十万!”
他比了个手势。
“价钱好说。我想问问,这个香有没有解法?”我说。
他的笑容突然一敛,冷冷地道:“我炼的香,一吸断魂,哪来的解法?小伙子,你可别开玩笑!”
“我想要子母断魂香的解法。”我直接说。
“我说过了,我炼的香,一吸断魂,怎么可能有解法?”费大师森然道。
我笑说:“炼香之法千变万化,但不管怎样变化,每炼一炷香,必会留下解法,我说得可对?”
我这是把邓老九跟我说的话给照搬了出来。
那费大师往椅背上靠了靠,“没想到小小年纪的,还是个行家,你对炼香知道多少?”
“皮毛罢了。”我胡吹,其实关于炼香,我连毛都不懂,跟别谈皮毛了,“大师的这根子母断魂香,想必是盗取了哪家新死孕妇的尸油作料吧,这在咱们圈内,可是大忌哟。”
我刻意在“大忌”上加重语气。
“原来还是个行内人。”那费大师笑了一声,“不过什么尸油不尸油的,听着还挺吓人的,我可就不懂了。
”
我当然知道他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大师不懂没关系,我有个朋友的妈妈吸了你们家的香,现在可有点不大好,大师给看看?”
费大师半天没说完,手指笃笃地敲着桌子,霍然起身,拿了包夹在臂弯里,“跟我来!”
我没有多问,买了单,跟着他出了咖啡店,在路边叫了辆出租车,上车让师傅往城西开去。
车子这一走,就走了一个下午。
我一看这位置,已经是出了江城,公路两旁也逐渐出现了一些山岭。
江城周遭都是典型的丘陵地带,有很多小山小岭,沿着盘山公路穿插在山岭之间,在天快擦黑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
“两位老板,你们跑这里来干什么?”司机师傅收了钱问。
“随便转转。”费大师开门下车。
“天都黑了,这种地方有啥可转的?”师傅奇怪地说,“对了,你们等会儿还回去不?”
“回。”
“好嘞,那我就在这儿等等呗,刚好载着你们回去!”师傅笑呵呵地道。
我跟着那费大师抄了条小路进去,穿过一片林子,就见前面出现了一个废弃的隧道。
“过去看看。”费大师招了招手。
我们走到隧道前
,见这隧道顶上几个字漆色斑驳,勉强能认出是“猫狸岭隧道”几个字,隧道口子上爬满了各种藤蔓和杂草,不知道已经荒废多少年了。
之前我在地图上查过,这一片山岭名字就叫猫狸岭,不过我记得,刚刚我们还穿过了一个叫做猫狸岭的隧道。
“这是旧的猫狸岭隧道,已经荒了有二十……二十三……反正有二十多年了吧。”费大师掐指算道。
我打量着四周的地形,从风水上来说,这条隧道开在这里并没有什么问题,当初在修建的时候,应该是有行内人指点过的。
好好的隧道,为什么会废弃,又花那么大劲去重新开一条?
我虽然有些狐疑,却没有急着去问,只是静静等待下文。
那费大师突然笑了一声:“你这人倒挺有意思,小小年纪,还挺沉得住气!”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说道:“我有一个条件,只要你办成了,我就帮你救回你朋友的妈妈。”
我笑说:“大师刚才不是一口咬定,你炼的香是没有解法的?”
那费大师不屑地哼了一声:“本大师说没有解,就没有解,现在本大师说有了,那就是有了!天大地大,老子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