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建安阴冷地瞪了我一眼,转身上楼。
“我说兄弟啊,你这胆子可真够大的,怎么就敢信口开河那!”王大师跟我走在最后,一路上唉声叹气,“你知道他师父是谁吗,那是杨远宁杨老!唉,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偏偏接了你们这一个单子!”
这人虽然贪财又胆小,水平也不怎么样,不过还算有点底线,该坚持的也能坚持,我笑笑说,“怕什么,不就是个杨远宁么,大家都是风水师,谁又比谁高级了?”
王大师拍了一下大腿:“哎哟你这个年轻人,果然是年轻气盛那!人家是咱们江城第一风水师,一等一的厉害人物,跟咱们这种混饭吃的能比吗?”
“咱们也不能妄自菲薄吧?”我笑。
王大师直摇头:“你呀你呀,唉!得罪了那位杨大师,咱们在江城可混不下去咯!”
说话间,只听楼上传来咚咚咚几声,紧接着有好几人惊叫道,“墙里面有东西,墙里面有东西!”
王大师一听,赶紧往上跑,我随后上去,就见许父手里拿着一尊黑色的恶鬼雕像,奇形怪状,形象颇为可怖。
“这……这是什么呀?”
众人正议论纷纷。
许
欣见到我们上来,忙兴冲冲地跑了过来,“陈哥,王大师你们来看看,我们从墙里挖出来,看看是什么?”
我见南面那堵墙已经被砸了个大洞,里面是个中空的,再看那尊恶鬼雕像,是由一种十分坚硬的木料雕,线条十分流畅,手艺精湛,绝不是市场上那些个粗制滥造的工艺品。
“这……这难道是镇物?”王大师指着木雕吃惊地说。
所谓的镇物,是风水师的一种专门说法,说白了就是镇宅之物。
常见的比如钟馗像,天师像等等,都有镇宅之效。
又或者像贴在中堂的大“福”字,取的就是“一福压百祸之意”。
另外还有各种武器,像七星宝剑,青龙剑,古代的战刀等等,再比如佛经、道经、神符等供奉于家中,也能抵制邪怪,都是十分适合用来作为镇物的。
在最早的时候,镇物都是用来趋吉避凶,转祸为福的,但到了后来,就出现了专门用镇物来害人的风水术。
而这个恶鬼木雕被人藏在墙中,正是下镇物最常用的手法。
“这回可算找到原因了!”王大师大喜过望,“这恶鬼藏于壁中,必害屋主!”
“老爷子经常在
这书房中看书,离得最近,因此最先被害!等时间再长点,只怕老太太也会遭殃!”
那许家老太太听得脸色大变,尖声问道:“到底谁把这东西藏在里面的?”
房中众人面面相觑,许欣婶婶挤出一丝笑容说:“这藏在墙里的东西我们哪知道,再说了,不就是一个雕像么,怎么可能让爸得病?”
许欣突然大声说:“我想起来了!四个多月前,爷爷奶奶不是出去旅游了一趟,会不会是那个时候,有人动了这面墙?”
许父一听,忙跑到墙边,摸着墙壁仔细看。
我听说许欣说,他们家的公司就是做建筑的,她父亲也自学了很多这方面的东西,颇为专业。
他皱眉检查过后,神色肃然道:“这面墙的确是重新刷过的,有谁悄悄动过!”
房中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到底是谁干的?”老太太又惊又怒。
我见许欣大伯那两口子眼神游离,神色紧张,只怕这事跟他俩脱不了关系。
“这就说明爷爷是被这东西给害的,跟我妈无关!”许欣立即抓着父亲胳膊说。
许父也连连向老太太求肯,让她把妻子放了。
“谁说老爷子的病跟这鬼雕
像有关了?”阮建安突然提高声音说道,“不过是在墙里发现了一尊木雕而已,就说什么镇物,可笑至极!”
“阮大师说得有理!”许家大伯夫妇连声附和。
许欣却压根不管他们,拉着我和王大师就往楼下跑。
“陈哥,你再帮看看看我妈?”许欣一脸希冀。
我来到许夫人面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晃,见她的瞳孔微微一缩,幅度极小,但有。
这时只听纷乱的脚步声响,其余人也是追了过来。
“阮大师您可要替我们做主,把这两个骗子给揭穿了!”许欣婶婶在那喋喋不休。
“当然!”阮建安冷声道。
这时,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
“杨师兄!”阮建安的声音陡然提高,满脸堆笑,恭恭敬敬地叫道,“啊,你和大师兄在一起,已经到门外了?好好好,我马上出来!”
挂完点完后,阮建安说了一句:“我杨师兄和大师兄来了,你们赶紧准备迎接!”
说着就急匆匆地上去了。
“杨师兄……难道是杨轩杨大少?”有人突然问。
许欣婶婶又惊又喜,“那肯定就是了,杨少可是杨老最疼爱的孙子!奶奶,这可是咱们许家的
荣幸啊!”
许家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赶紧带着众人出去迎接。
我让许欣把她妈妈的衣服解开一些,露出后背,只见她身上一块块可怖的斑纹,像极了尸斑。
王大师看得心惊肉跳,一边急得直搓手:“哎呀这可怎么办?”
我问什么怎么办。
“你没听说呀,是杨老的大弟子和亲孙子来了,这可怎么办好?”王大师愁眉苦脸。
“来了就来了,你怕什么?”我从中指取下指环拉成银针,在许夫人眉心扎了一下,只见一粒黑色的血珠子渗了出来,味道极其腥臭。
王大师急得团团转,长叹一声,“你可真是年纪轻不知天高地厚呀,那两个人过来,能给咱们好果子吃吗?唉,我真是遭了什么孽哟,早知道就不接这个活了!”
许欣父女俩被他这么一说,也跟着脸色忧急。
过不多时,只听人声嘈杂,去外迎接的人群回来了。
“什么事?我和大师兄还得赶着回去呢!”一个声音不耐烦地说着,听着挺耳熟,应该是杨轩来了。
“杨师兄,实在是有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骗子,实在太可恶了,我非得教训教训他们不可!”阮建安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