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钱婆这对恐怖的夫妻,一心沉迷炼药,杀人如麻,但实际的术法对决经验却是浅薄,见宝钞被收,我又逼到了近前,必然出现慌乱。
二人果然同时用尽全力,一口气祭出十二道通幽宝钞。
我从文秀那里学过这门法术,对它施法的过程心知肚明,立即抓住这一瞬间以骨笛发出靡靡威杀音,震撼二人魂魄,破开法咒,同时挥袖使出袖里清风。
我原本的目标是钱婆,只没想到那张公在千钧一发之际居然替那老太太挡了一挡,反而是他被穿了喉。
“原来是这样的吗?我还以为阿公阿婆是这世界上最厉害最可怕的人。”文秀怔怔道。
我见她神色凄然,知道她这么多年一直跟着张公钱婆长大,虽说一直想着逃离,但毕竟还是有感情的,也只能微微一叹。
“陈先生,救命啊陈先生!”突然有人大叫起来。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被钉在桌子上的发辫男,显然是把我认了出来,一边呻吟一边激动地哀嚎。
被他这一打岔,文秀抹了抹眼泪,说:“弟弟,那家伙不是你仇家吗,要不扔进炉子里算了?”
发辫男一听,顿时杀猪般地大叫起
来,哭喊着饶命。
我暗暗好笑,也没去理他,过去那药桶边上,见王大海和女尸泡在桶中,黑褐色的药液咕嘟咕嘟冒着气泡。
“没泡坏吧?”我把王大海给捞了出来。
文秀侧过身去,一脸嫌恶地道:“这人命是不会丢,不过那东西应该是坏了。”
“什么东西?”我疑惑。
文秀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还不是你们男人用来使坏的那东西!”
我恍然,瞥了一眼王大海下身,心说这药液还真是挺可怕,不过这小子也是活该。
虽说他一直号称做这些事都是被迫的,但做了就是做了,脱不了干系,如今被坏了命根子,也是应有此报。
我见他一时也醒不过来,就把他丢到旁边地上,未免污了文秀的眼睛,随手给他盖了块布。
“陈爷爷,姑奶奶,饶命啊!”发辫男又开始哀求。
文秀气恼道:“这人居然叫我姑奶奶,我有这么老吗?”
“就是啊,姐你说该怎么办?”我笑说。
“我就说丢炉子里烧了算了!”文秀没好气地说。
发辫男顿时吓得哇哇直叫。
“陈先生,之前是我不对,我该死,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脑子有问题!都是
川海那老家伙,都是他忽悠我来中土的!”他语无伦次的,大喊大叫。
我知道他说的川海,就是那个老光头,问道:“你们跑来我们这边干什么?”
我可不认为这帮人千里迢迢从南洋过来,就是为了跟国学协会别别苗头。
“都……都是川海那老混蛋!他说……他说现在中土玄学没落,有的就只是一些没本事的阿猫阿狗,我们要是过去,随便一根指头,就能把他们给碾死!”
“我……我就信了他的邪了!谁知道他妈的这老王八蛋,简直是胡说八道!”
“陈先生和您那位小姑娘朋友就不用说了,没想到就连一个老头老太太都那么可怕,我……你们中土的人实在太……太厉害了!那老混蛋坑死我了!”发辫男身子直哆嗦,显然是被张公和钱婆给吓得不轻。
我暗暗好笑,问他们到江城来到底图谋什么。
“这个……”发辫男一阵犹豫。
文秀在边上冷冷说道:“跟他啰嗦什么,直接烧了就是。”
发辫男被她一吓,顿时竹筒倒豆子,什么都招了。
“都……都是川海那老混蛋挑唆的,他带了我们来江城,就是……就是要拿熙园的镇宅
之宝!”
我微微一动,心说难怪他们当时在晚宴上把林伯父挤兑住,并且要以熙园的镇宅之宝作赌注,原来就是奔着这东西来的。
我问他在熙园的是个什么东西,值得他们不远千里跑过来抢夺。
“我也不清楚啊,川海那老东西神神秘秘的,也不给我们明说。”发辫男破口大骂,“我就知道,应该……应该是一只白玉老虎!”
我一时也搞不清这里头的关节,让发辫男把来到江城的过程从头说一遍。
原来,这发辫男名叫颂帕,是南洋那边小有名气的术士,而那个老光头龙婆川海,名气就要大得多。
有一天这川海找到他,跟川海一起来的还有二男一女另外几名南洋术士,也就是我在大宴上见过的那几人。
那川海就邀请发辫男,同去江城,密谋抢夺一件藏在熙园之中的玉宝。
按照川海的许诺,只要顺利将玉宝带回,他就把自己毕生总结的法术经验教给他。
发辫男当时正遇到瓶颈,一听之下自然是心动不已,再加上川海一直说现在中土这边玄学没落,人才凋零,都是些土鸡瓦狗,发辫男就下定决心,跟着川海出山。
来到江城之
后,他们蛰伏了一段日子,打听了一下江城都有哪些出名的大师,并且筹划该如何进入熙园谋夺玉宝。
他们几人当中,属那个长脖子最为沉默寡言,生性也最为阴毒,他说这还不简单,什么也没交代,就一个人出了门。
第二天发辫男就听说有五个女孩子离奇惨死,一看她们的死状,就知道这肯定是长脖子下的手。
长脖子也没否认,他说杀几个人算什么,这样就能吸引注意力,然后趁其不备,正好可以进熙园盗走玉宝。
他们几人一听,虽然觉得这手段未免太狠,但也算是一个好主意,也就没有多说。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在几天之后,那长脖子突然失踪了。
经过多番打探后,他们猜测自己这同伴应该是被江城的几名大师给联手收拾了,所以他们就在国学协会大宴当晚,上门讨人,顺势把国学协会践踏一番。
“我就不该信川海那老混蛋的话呀!我现在才知道,你们中土玄学正宗,根本不是我们南洋的旁门左道可以比的!别看川海在我们南洋人五人六的,在江城,他估计连小姑娘和老奶奶都比不过!陈先生饶命啊!”发辫男哭喊告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