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不愿敞心门,往日痴语有谁闻?”
————————题记
听完淇淇的陈述之后,李莲花眉头微皱,眼睛向下瞟了瞟,向衣袖里收拢的两手换了个方向,食指轻捻。
虽然事情有点夸张,但听起来大概率是真的,毕竟如果要自己编,他也绝不会编这么荒诞的故事。
反正自己的脑容量还是够容纳的,这人长得跟自己这么像,以后肯定用的上,更何况,他救了自己……
看着淇淇真诚地看着他,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让他不忍拒绝,这种有点像乖乖小狗的神情,似曾相识……
最重要的是,他带着这张脸出去,万一惹是生非了,别人找的是自己……那可就不好说了。
这个人又对自己的过去知根知底……不像是特别好骗。
李莲花思来想去,还是答应他更为稳妥。
大不了,以后什么时间把他甩了,也是轻轻松松的事。
又或者,反正自己过不了多久就要死了,这人也陪不了他多久。
“嗯啊,我看啊,听上去也不是不行。只是啊,傅兄你这么有谋略有胆识,跟我这么一介游医,多少委屈了吧?”李莲花依然一副很敷衍的样子。
“委屈当然不委屈,跟着你这尊大佛反正不愁穿,吃呢,你给钱我就做。我就希望你有事不要瞒着我,行吗?我可是把家底都托给你了。你可是惯会说谎的。”淇淇有点没好气地说,但是语气仍然很温柔,甚至隐隐带着点乞求(sa jiao)的味道。
李莲花干笑一声,“啊,我知道的你不是都知道吗?其他的事,我并无隐瞒。”
淇淇发现李莲花又摸了摸鼻梁。
淇淇:……
“诶,对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李莲花突然放轻了声音。
“什么忙?”李莲花将身子凑过去,趴在淇淇耳边说了些什么,活像个告状的小孩。
“不行,万一你跑了怎么办?”书中,方多病被李莲花甩了多少次,淇淇是知道的。
“放心,我绝对不会跑掉的!”李莲花信誓旦旦地说。
“你要我,如何信得过你……”
李莲花喉咙嗫嚅了一下。
随后,他抿了抿唇,用手挡住半边脸,作说话状,在淇淇的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
“好,我答应你,但你要说到做到!”
李莲花“啧”了一声,“这都多大啦,说话还这么孩子气呢。”
淇淇没有回答,抬头看了看明朗的天空,晴日当头,略微显得有些刺眼。
日光在不知不觉中就偏西了,眼看天色将晚,连讨饭的乞丐,也该要找好晚上的留宿了。方多病看着乞丐们四处游荡,心里莫名的伤感。
若是李莲花还没死,此刻也该是沦落到这样了吧?
狐狸精忽而躁动了起来,绳索也制不住它不断扭动试图挣脱的身躯。它不顾身上的牵狗绳,狂吠一声就拉着不明所以的方多病朝一处跑去,其速度与冲劲,大有奋不顾身之势。
到了一处,狐狸精刹住了脚,静静地停住。
一个乞丐,一个糖袋。
“你这糖袋哪来的?”
“死人身上捡的。”
“死人在哪?!”
【海边】
一袭狐裘,飘飘然立在远方,一个如同画一般的人站在海边,如同大病初愈一般,眉不画而横翠,唇不点而丹红,脸略苍白,稍显娇软可怜,身更瘦弱,倒有扶柳之姿,可谓是心比比干胜一窍,病比西子多三分。
方多病和笛飞声,还有狐狸精,站在海边,愣愣地看着那个朝思暮想的背影。
半晌,方多病试探着开口喊,“李莲花?”
李莲花微微一笑,海风此时温柔地吹过,撩起他的长发,如梦如幻,仿佛他下一秒就要走入海中,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又那么真实。
李莲花缓缓转过头。
“你们是……?”
“我们……认识吗?”
“李莲花,又是谁?”
万古的风吹过千年的海,卷起阵阵雪花汹涌的波涛。
它们怒吼着,威吓着,将无数遗憾的痕迹强行抹了去,只留大地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它们轻笑着,温和着,将无数不安的心灵埋葬在海底,只留干净的飞花飘浮于海面。
惊鸿一瞥似故人,生死不愿敞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