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昨晚见的那扇大门一模一样,就是现在这扇门上留下了时光的痕迹,仿佛一夜之间这里就已经过了好多年。
“我有事得先走了,你要是想进去看看就自己进,记得别破坏人家东西就行。”刘叔这么跟我说着,然后转头就继续出村走去。
我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然后转身推开了这扇门。
院子里还是一如既往的荒凉,我在夜里没见过刘寡妇家是什么样的,但我看着院子里那些生锈或者破败的物件仍摆放的十分整齐,就可以预见这里多年前是什么样子的。
站在正屋的门前,我看着那个门锁露出不解的神色。
这门锁是新的。
近期有人来过!
这绝对是个新的发现,有人像我一样曾穿梭了两个世界的平衡。
见到这里之后我不再犹豫,抽出短剑轻松砍掉门锁,久未上油的门扉吱嘎一声,我推门进入。
屋里的地面上已经积了一层浮尘,当我走过时,零零散散的浮尘飘散在阳光中,激得我咳嗽了几声。
其实这些屋子的光鲜亮丽都是假象,它们也没能逃过时光的制裁。
我这时其实是很紧张的,紧张的原因是我现在真的跟贼一样,未经
别人允许便随意走在别人家里,甚至为了进屋还把门锁给砍了。
而且不只是新的门锁,我走在这屋里也确实发现了有人活动的轨迹。
比如有一个房间的摆设也全都是最近换洗的,还都是女人惯用的款式。
没发现什么更多的线索了,我赶紧落荒而逃,一路直直的跑回村长家。直到喝了两瓢机井里的凉水后,我这才缓过一口气来。
以后这种事可不能多干。
这时刘叔还没回来,这院子里就我一个人,我坐在房檐下的阴影里,看着菜园里的那颗松树起了心思。
干他一票……不对!看看有啥问题没有。
走近之后我看着这颗一人环抱的松树,推测出这棵松树大概也就十五年到20年间的树龄,这是刘叔父亲生前种下的树,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线索。
但是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如果我还能回到夜里的这个村子,我可以试着怂恿刘伯,在他种下这树的时候留下点什么线索,比如刻字或者留下点什么凭证一样。
很简单的小问题,应该会答应的。
然后这样我就可以回来直接找这颗树上有没有,以此确定两方的关系。
既然没有线索,那
我就要自己创造线索,而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一点,我回到房间拿好背包重新上山,拿背包的原因自然是因为解除刘伯对我的怀疑。
这老头鬼精鬼精的,我今天要是再让他见不到背包,那我估计我就要背着这盗墓贼的名声走一辈子了。
我赶紧出村,对于那些仍在门缝里看我的村民们我视若不见,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知道他们藏着秘密,既然他们不愿意说,那就别耽误我自己找。
我循着昨晚下山时勉强记住的下山路上山,可走到一半就停下了。
因为这条路已经被封死。
临山村地址是落在环绕的大山里的一个山窝,四周全是封闭的大山,像这样的环境里一旦遭遇天灾就很难自救,其中最严重的就是泥石流。
当滔天的洪水裹挟着比人还高的巨石从高处落下,只要见过的人就永远无法忘记大自然的威力。
然后我看着前面被封死的路就来了兴趣。
因为这就是因为泥石流被封死的。
本来就是一条勉强两人通行的小路,路的两边一边是悬崖,另一边则是山体,现在这条小路完全被巨大且凌乱的碎石封死,
再配合经年累月积累的泥沙,这条路已经不能走了。
虽说不能再凭着这条路上山,但我并不难过。
又一处关联,亦是两个世界的差异被发现。
脑子出现了新的线索,而我的后背也冒出新的冷汗。
重新返回到村口,我这回知道我为什么之前没找到这条路的原因了,从此一看,刘伯对我的怀疑也不是并无道理。
在刘伯的那个村子里,明明我走的路才是难走的,为什么我会单挑这么一条难走的,不易被人选择的路上山,而且还一蹲就是一晚上。
任谁也都会瞎想。
这山间的小路其实非常稀缺,但也现实,如何选择从哪里落脚,再在哪里抬脚,那都是在不断的前人摸索中摔打出来的。
甚至有可能在刘伯的世界里,我现在走的这条崎岖山路就是不该存在的。
但我并未深究这里的原因,我重新背好背包,循着我一直走的山路上山,还是那个升起篝火的位置。
我今天再一看,余烬更多了。
我在想要不要换个地方,毕竟我看了一眼周围的树木,它们树下掉落的木柴已经在前两夜被我消耗光了。
如果我还想生火,那就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跑到更远的地方拾取木柴,二就是换个地方。
但山里夜间的山风其实是很大的,像这种避风岗又不是到处都有,如果因为我去别的地方生火而引起火灾,那可真的是要罪遗千古了。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而我再次更费劲的攒够木柴后,看着还不到下午四点的时间,又跑去了附近的河沟里准备摸鱼。
虽说刘叔家的厨房里一直都有粮食,但是主人家都出去了,我一个住宿的,实在不好意思在主人不同意的情况下开火做饭。
尤其还是在食材匮乏,各种条件都不容易的农村里,这种小细节其实更应该注意。
我听我三叔吹牛的时候说过这样的一个故事。
在他像我这么大,也是刚刚从师门下山游历的时候,他去过一个水资源十分贫困的地区。
那个地区水资源的贫乏程度超乎我的想象,在我的印象里,就算是村里停水了,大不了大家少做汤食,多备干粮,要把必要的水源留给牲口。
再就没有其他的了,毕竟只要忍一忍,停水的事很快就会解决。
但是在我三叔所描绘的那个村子里,不止喝水是一件奢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