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来的太突然,就像是太阳下山只是某种信号,等到时间一到,这里立马就会换上另一幅颜色。
白天时与夜晚完全不同。
这中变故让我措不及防。
而且随着夜幕降临,这山间竟是慢慢起了迷雾。
我伸出手指捻了一下,指尖微微湿润,空气中的湿度已经到了很大的程度,如果是这种环境,不需要多久我身上这身单薄的衣物就会被雾水打湿。
这种情况就不适合继续在山间行走了,本就崎岖的山路在可视条件极差的情况下会变得异常危险。
而且山里的夜间本就温差极大,如果再加上这不知何时会停的迷雾,这一晚我会非常难捱。
必须要生火,而且要尽快。
起码要先架起火苗,再稍等一会这山间所有本来干燥的易燃物都会变得潮湿,那时再想生火无异于痴人说梦。
说干就干。
我先是在一颗枯树上拔下一段树菌,这东西有点像肥胖版的灵芝,可是两者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但仍有相通的地方。
所有的东西都有它存在的道理,灵芝可以救命,而现在这树菌一样可以救命。
因为树菌内部是封闭的,而且结构蓬松,油脂丰富,白天又经过一天的太阳暴晒
,这是最好的引燃物之一。
但是还需要加工一下。
直接点火是引不燃的,虽说树菌的结构蓬松,一个书本大小的树菌远远没有一本书重,但仍不足以让火焰在其内部呼吸。
但我用短剑在其截面戳出无数蜂窝状的豁口之后,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而之后是另一个问题,引火物有了,但是仍没有火源。
我错误的估计了我今天的行程,本来计划在村里过夜的我没想到会被困在山上,更没想到这里山间的变化会这么大。
而换个说法就是我没带火柴。
这就是因为阅历不足所造成的困扰。
经常在野外行走的人可以不带补给,但一定会带刀和火源。
因为这是人自从最初时代就赖以生存并进化至今的两样存在。
但也不是丝毫没有办法,我又从干燥的枯木上掰下一段树干,然后抛开,召唤出封喉丝后用丝线在树干上摩擦。
凭着意志精神操控的封喉丝运动速度极快,不多时树干冒起青烟,因为摩擦产生无数灰黑的高温粉末。
不过树干木枝的燃点相对较高,仅仅凭借这些高温粉末并不足以使树干点燃。
但这时就到我提前准备好的树菌出场了。
我小心将高温粉末迅
速倒在树菌的截面上,然后这截面就开始燃起青烟,我再辅助送两口气,呼~的一声一道微弱的火苗诞生。
火苗出现后的事就变得简单,清理营地围起火塘,准备好足够的木柴后就可以准备过夜了。
脱离火光范围后的黑夜伸手不见五指,我看着火光发呆。
第一天自己出行,我给自己的评分是不合格。
但就在我发呆的时候,身边的树林里居然传来了走动时触碰树枝草叶的声音,而当我看过去后,隐约能看到某个高大的身影在深夜里摇晃。
我怀疑是某些昼伏夜出的野兽,虽说有着火堆的保护就能很大程度上能避免野兽的侵袭,但我还是从背后缓缓掏出了短剑。
“哈哈哈,小友不必紧张,我就是一过路人而已”。
言语刚落,那处身影渐渐走到火光范围里,原来是个穿着六七十年代老款中山装的老人。
这老人背部有些罗锅,看上去大概五六十岁的样子,头发灰白,但精神很好。
我看到这是个人之后又把短剑放回后腰,但手并没抽回来,随时准备好应对任何情况。
“这山里的雾气啊,最伤人了,我这老骨头呦……”老人可能也是被这山间湿冷的雾气所困扰
,他不停的轻锤着自己的各个关节,然后十分自来熟的坐在了火堆旁。
我仍未搭话,警惕两个字就差写在我脸上了。
那老人看着我的警惕神情,然后做恍然大悟状说到:“哦!你看我,都忘了做自我介绍了。我是这临山村的村长,你叫我老李就行。晚上看到山上有火光所以就过来看看。”
这个解释很好,我挑不出毛病,但我还是觉得他有问题。
我生火的地方是个避风岗,而且还是在山上,按理说山窝里的临山村村民是看不到的,但他却说是因为看到了我生火的火光所以前来查看。
而且虽说临山不高,但半山腰的地方也有几百米的高度了,我一个年轻小伙爬山尚且费力,但这老头居然在我升起火还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过来了。
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老李都在这山窝里活大半辈子了,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顾忌,他十分豪爽的把手伸在火光下,然后对我说到:“看!我有影子的,我确实是个人。”
我也确实看到了他映在火光下的影子,直到这时我才松了一口气。
我三叔说过,除了某些道行极深的老妖精鬼怪,他们都是没有影子的,尤其是道行浅的,甚至
连光亮明显,阳气足的地方都不敢涉足。
“老刘……伯。”我觉得直呼这老人的姓氏不太尊重人,但他又比我爹大太多,简直能当我爷爷了,最后只好强行给个伯伯辈的称呼。
我想了想之后又说道:“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止,晚辈初次到这里游玩,天黑后找不到下山路,而这山间雾气又大,只能生火取暖……”
我话还没说完,刘伯就挥手打断了我,他十分理解的说道:“没事没事,这山里不生火可真是能冻死个人,我过来看看你这火塘什么的就明白了,睡觉前注意一点就好。”
话都说到这了,我只能顺承着点点头,但话题就此终结,我继续盯着火光发呆。
但这时刘伯站起身,他拍打一下灰尘后说道:“行了,虽说这火堆升的不错,但还是比不上我那炕头,老头我这就下山了,小伙子你要不要一起?”
我十分意动,但又不敢妄动。真踏马纠结!
舒服的被窝热炕头我也喜欢,但也许只有他们本地人敢在这夜幕下下山了。
刘伯看我半天没反应,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摇摇晃晃的又融进夜色消失了。
夜晚间的虫鸣鸟叫依旧喧嚣,但我总感觉周围还是少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