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道青色莹莹幽光疾若闪电,蹿入屋中,站定身形。
显出身穿青色长衫的男子身影,长衫双臂到袖口而止,不见双手,正是柳昕鬼魂到了。
柳昕刚刚盯着韩云现睡下,见他鼾声大作,知道今日跟踪任务已经完成,顿时畅快不已。
闪身穿出韩国瑾住的石库门房子,悠悠向店铺方向飘去。
又到了每晚和白芝儿散步聊天的时候,柳昕只觉得有说不完的话,想要跟白芝儿诉说。
恨不得时时刻刻,和她待在一起。
可自己和白芝儿化为鬼魂,原本各自羁绊于一方,若不是李金水相助,就算过了百年千年,恐怕也相逢不上。
如今身受李金水大恩,自然要帮他完成任务。
一想到韩云现已快两个月没有踏入赌场一步,戒赌成功在即,从此之后,自己就能和白芝儿时时刻刻,长相厮守,柳昕兴奋地魂躯微微颤抖,飘动也加快了几分。
可刚飘到半路,突然听到一声女鬼的凄厉鬼吼,听声音,正是白芝儿发出的。
柳昕闻声大急,疯狂驱动灵魂之力,急速向店铺方向飞去。
一进入店铺,柳昕就发现白芝儿已经受了重伤,就连魂体都黯淡虚化了不少,如今正奄奄一息扶着
靠在墙上。
而施害的一人一鬼正向白芝儿冲去,准备赶尽杀绝。
柳昕的怨气愤怒顿时沸腾。
“千幻赌局!”
大喝一声,只见原本黑暗的店铺一楼,瞬间变成明亮堂皇的赌场。
赌场装饰极为豪华,却又处处透着诡异。
到处贴着金光闪闪的金箔,头顶吊着一长溜白纸灯笼,灯笼中发出明亮火光,在金箔的反射下,整个赌场弥漫着金光。
一个个身着短款旗袍的女子荷官,露出肉光致致的雪白大腿,在人群中穿梭而过。
荷官长得都极为白皙,眉目如画,双腮抹着浓厚腮红,忽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娇声应和。
赌场之中筹码哗啦声,押宝声,赢钱的喜极而泣声,输钱的痛哭流涕声,人声鼎沸。
可一个个赌客口中或是欣喜若狂,或是心丧若死,脸上却是一丝表情都无,全都死板着脸,紧紧盯着赌桌。
这正是柳昕在赌场出千致死,化为赌鬼领悟的幻术。
华富贵和华安眼前一闪,变成坐在赌桌一端,桌上堆满筹码,对面坐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
男子两只手臂搁在赌桌上,双手齐腕而断,抬眼看去,能看到手腕断口处狰狞可怖,不断有鲜血喷出。
男子睁着
双血红双眼,狠狠盯视自己。
华富贵一脸茫然,不是马上就要将那个女鬼打得魂飞魄散吗?怎么突然坐到赌桌上了?
转头看去,只见那两个蠢货杀手也是一脸懵逼,坐在侧边,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华富贵只觉得眼前景象太过诡异,两手一撑赌桌,就要站起身来。
没想到屁股似乎已经黏在座位上,不管他怎么用力,根本就挪动不了半分。
“别挣扎了,没用的,不赌完桌面上的筹码,站不起来的。”
柳昕冷笑说道。
华富贵大怒,戟指柳昕骂道:
“你是什么人?是你搞的鬼对不对?为什么我站不起来?哪有硬逼着人赌博的?我正忙着,不赌不行吗?”
柳昕带着阴寒笑意说道:
“我是鬼,才不是什么人,就是逼着你赌博,你能怎么着,没本事掀了赌桌,就老老实实赌完这些筹码。”
华富贵不信邪地又是掀赌桌,又是想挣扎站起,可赌桌和座椅似乎在地上生了根,自己的屁股又似乎在座椅上生了根,忙活半天,完全纹丝不动。
华富贵气喘吁吁地终于放弃挣扎,无奈问道:
“好吧,那你说赌什么,怎么赌?”
他就不信了,虽然他平时身上没什么钱,
可他敢赌啊。
这么豪奢的赌场是没去过,甚至普通赌场都没逛过几回,可平时也是跟一些地痞混混蹲在巷角,为一顿饭钱能赌上半天的主儿,眼前场面虽然让人震骇,可他相信以自己强大的心理素质,必定能够在赌桌上赢得盆满钵满。
柳昕脸上露出诡异之色,口中的话却是让华富贵听得心中发毛:
“赌什么,当然是赌命啊,咱们玩牌九,筹码输光的人,命就留在这张赌桌上。”
柳昕发出阴森森的大笑:
“而我,是庄家,可以出老千。”
华富贵顿时不干了:
“凭什么你可以出老千,那我不是必输无疑。”
柳昕笑道:
“对啊,凭这个赌场是我开的,你有意见,掀了赌桌啊。”
华富贵气结,又兜回这句话,要是掀得动赌桌,我早掀了,还用你提醒?
不管华富贵怎么哀求咒骂威胁,柳昕根本不为所动。
华富贵折腾了半晌,终于无奈答应开赌,既然怎样都无法离开赌桌,那就赌一场吧,说不定会有转机。
而华安和两个愚蠢杀手,此时脑袋还是懵的,见华富贵答应开赌,也就浑浑噩噩地点头应了下来。
华富贵尝试着扔出一颗筹码,美女荷官上手,给赌
桌上的每人或鬼各分了两张骨牌。
骨牌正面朝下,紧贴在赌桌上,根本看不出是什么牌。
华富贵战战兢兢地将骨牌抓在手里,搓开一看,一个两点,一个六点,总共八点,算是很大的牌了。
顿时嘘了口气,心里踏实了几分。
自己赌运果然不错,就看对面庄家是几点了。
柳昕双手都已断掉,拿不起桌上倒扣的骨牌,可他根本就没想去看有几点,而是用光秃秃的手臂将身前所有筹码推到赌桌之中,双眼一闪,凭空飞来两张骨牌,将桌面上荷官分的骨牌击飞。
嘴里冷笑说道:
“我全压了,天九,你们输了。”
荷官伸手将飞来的骨牌翻起,正是一个三点,一个六点,凑成了天九牌。
天九牌全赌桌最大,而且柳昕坐庄,就算其他人也抓到天九,也是要输给柳昕。
这牌,无敌了。
华富贵看得目瞪口呆,你这出老千,也出得太随心所欲了吧。
柳昕面前的天九牌慢悠悠飞来,将荷官分的骨牌击飞,满桌子人和鬼可全看着一清二楚。
再说了,你换的这两张骨牌,背面花纹,甚至骨牌颜色都不一样。
这样出千,真得可以吗?
华富贵恨不得伸出两指头,戳瞎自己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