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凯突然眼神一凝,三下五除二爬到树上,从枝桠之中取下一小块布条。
“金水,这是珊瑶身上的衣服,她去哪里了?”
常凯浑厚声音之中透着掩饰不住的焦急。
李金水接过一看,身体忍不住颤栗起来。
躲在树上的韩珊瑶居然无声无息消失,枝桠将衣服挂烂扯下布条,显然不是自己走掉。
什么人,掳走她还能让她发不出示警枪声。
李金水突然跟疯了般,手电筒一点一点的照过树上的每一处地方,仔细观察。
半天直起身子,长长呼了口气。
没有发现任何血迹。
韩珊瑶没受伤,掳走韩珊瑶的人,应该是在她毫无发觉的时候突然一击,将她打晕带走。
李金水和常凯对视一眼,都想到了仓库之战中最后现身帮忙的那个怪人。
或者说是千年老鬼物。
能够和饿鬼斗得旗鼓相当,甚至隐隐还能压一头的弄玉的手下。
旋即李金水想到一事,心中更是急躁起来。
张七指得意之中,曾说过今晚也派人袭击住处,也不知道薛青苹和费玉机怎么样了。
李金水当即等不住了。
“常大哥,这里没发现线索,想找回珊瑶,只能通过博古斋入手,咱们赶紧回去,有杀手袭击住处,也
不知道青苹他们怎样了。”
常凯闻言心也抽紧,恨不得拍马赶回住处。
回到后院之中,茅修亭众人已经收拾妥当,地上摆着四扇门板,上面各用布匹盖着具尸体,四只妖物和十几二十号人的尸体,都搬入房中,只等着撤走时一把火烧成白地。
李金水歉然地向茅修亭说道:
“真人,我们的同伴不见了,另外今晚张七指又派了人袭击住处,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和常凯先回去,后事麻烦诸位处理。”
茅修亭愕然,连忙喊道:
“李道友,要我们帮忙吗?我跟你走一趟?”
李金水摇头:
“不用了,现在估计都打完了,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样。”
思幽明已经腾地站起身来,也不管张七指的尸体,就要跟李金水一起回去。
李金水看向思幽明:
“思大哥,你帮张七指安葬下尸体,既然答应,咱们也有言而有信,你多辛苦下。”
思幽明却是根本听不进去:
“安葬尸体不着急的,张七指的尸体,可以辛苦茅真人先带回去,我明天准备棺木,给他找个地方下葬,现在先跟你回去,救人要紧,指不定派来袭击的有多少人,我带着五鬼,可以帮得上忙,走吧。”
李金水拗不
过思幽明,也没心思争辩,准备撒开脚丫就一路跑回去,被袁宗烈笑着拦住:
“这一路跑回去,得小一个时辰,你们会开车吗?张啸林在庄院里留有轿车。”
常凯连忙应了一声,跟着袁宗烈去拿车钥匙发动车辆,等李金水思幽明坐上车后,常凯一脚油门到底,轿车发出轰鸣爆响,迅捷无比地一溜烟向市区赶去。
却说薛青苹这头,傍晚李金水等人离开后,就关上店门,想了想,拿起一根粗大的树干,紧紧顶住房门。
回身向楼上走去,吩咐道:
“玉机同学,早点去睡,晚上睡警醒一些,小心安全。”
费玉机浑不在意地嬉笑道:
“放心好了,哪会有人来偷袭,现在外面乱作一团,估计张啸林早已焦头烂额,这时候张七指肯定待在张啸林身边保护,哪有空理会我们。”
呲着牙忍着臀部剧痛,两只手扶着楼梯一步步挪上去。
薛青苹脸色沉凝:
“别疏忽大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可别金水那边顺利将他们袭杀,咱们这边却被偷了家。”
费玉机嘻皮笑脸应了声:
“我知道了青苹姐,薛老师,你放心去睡,二师兄刚把桃木锥给我,我等着就抓着桃木锥趴床上,睁着眼睛等二
师兄他们回来。”
好不容易捱到二楼,费玉机擦了擦额头疼出的冷汗,一下子趴在床上,再也不想动一下。
好半天才挣扎着掏出桃木锥,嘴里念念有词:
“我要等二师兄回来,有什么妖魔鬼怪尽管来,看我费道长不一锥子戳死你。”
嘴里反复不断念叨,跟念经一样,越念越困,不过一会,就神游天外,手上一松,桃木锥掉在床上也不知觉,口中发出微微鼾声,已是沉沉睡着。
三楼上的薛青苹听着楼下没过一会就出现的鼾声,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费玉机外号肥鸡,跟肥猪也差不多,怎么这么嗜睡,头一沾枕就能睡着。
原本的一丁点睡意顿时烟消云散,反正也睡不着,坐着等李金水回来吧。
薛青苹将纯钧剑抱在怀里,走到窗口边坐下,微微出神。
想起和李金水的点点滴滴,娇艳的脸上不由泛起一丝红润,嘴角露出浅浅笑意。
随即又想到两人的年龄差距,关系要是挑明的话,不知道怎样惊世骇俗,恐怕韩珊瑶常凯等人,都会以异样目光看待自己两人吧。
一时之间,又是忧心忡忡,好看的眉头紧紧蹙起。
薛青苹浮想联翩了也不知多久,猛然一震清醒过来。
心
中终归放心不下,起身走到化妆桌前,拿起白芝儿的相框,轻声说道:
“白姐姐在吗?我这心里总有些不踏实,你若是没事,可以麻烦你帮忙一起守着吗?”
桌边缓缓现出白芝儿的白裙身影,及臀长发遮面。
白芝儿发出“嘻”的一声促狭笑声,悠悠说道:
“你这不踏实,不是担心有人来偷袭,是为情所困吧?”
白芝儿掩嘴笑了一会,调笑道:
“一会儿俏脸含春,一会儿眉头紧锁,你已深坠情网之中了,我猜猜,你喜欢李先生?”
薛青苹脸腾地一下红透,扭捏争辩道:
“哪有的事,才不是这样的,我是他老师”
争辩声越来越小,这话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白芝儿笑呵呵道:
“你否认什么呀,我可是过来人,错了,过来鬼,看得清清楚楚。”
“女人呀,一坠入情网,就是这样,欢喜忧愁,全都系于一人身上,想当初我和柳郎,也是这样过来的。”
薛青苹含羞推了下白芝儿,却是推了个空,手掌从白芝儿身影中穿过。
嘴里微嗔埋怨道:
“白姐姐你别说了”
一人一鬼,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时不时发出如银铃一般的笑声。